他微一顿,还是没明白,许念是想表达什么。
但自那之后,许念每天都是穿着校服听他讲题,还会给他讲一些哲理故事。
当祁衡弈和祁弈衡向他展示自己有哪些宝贵东西时,许念会一只手拽一个,不由分说将两小只拽走……
还常常对他说,身外之物皆是浮云,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大道理。
他真被许念搞糊涂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在许念房间发现了一套【鼓励他人】的心理书籍后,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许念反常的行为,都是在小心谨慎照顾他的自尊心……
他很感动,大大方方向许念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他的父母很相爱,家庭和睦,能给他们当儿子,他觉得很幸福。
犹记得那一刻,许念半天没说话,露出了不常有的笑容。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许念右侧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印第安酒窝。
许念笑着笑着,莫名掉了一串眼泪,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直到许念说:“还好,你有一对好的父母。”
是这样没错,但他的故事已经讲完很久了。
那时他就想说,许念啊许念,你情感上的反射弧还能不能再长一点?!
“许念……”
宋时越轻轻叹了一声,看到一只笔放在茶几上,伸手拿过来,在手心里写下两个字。
许念。
一遍一遍,絮絮地念。
……
许念的鼻子发痒,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手里的u盘都丢了出去。
曹文替她捡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纪尧扭过头看着许念问:“你和宋教授认识?”
许念点头,坦荡说:“认识,他以前是我的家庭老师。”
家庭老师?这个答案,让硬汉形象的纪尧有些嫉妒。
曹文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纪尧,当起了嘴替。
“老大,你和宋教授一直有联系吗?”
许念摇了摇头:“十年没联系了。”
“那这次见面,你们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没有。”
“那你们想要再见面,不知道又要到何年何月了……”
曹文语气里有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了惋惜。
老实讲,刚才宋教授抱着她们老大,她觉得还挺般配的。
一柔一刚,冷暖互补。
曹文头一次想磕cp。
但看到纪大队长的冷眼之后,立即补充说:“还是没缘分,不是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曹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语成真的一天。
半个月之后,宋教授横跨两千公里,来特警队找她们老大相会了。
只是可惜,她不得不再一次用惋惜的语气说话:
“宋教授,你来的不巧,我们领导强令老大休假养伤,她昨天回了云城。”
……
彼时的许念正在医院打听宋时越有没有上班。
得到的是宋时越休假的消息。
就这么不巧吗?!
许念站在医生信息栏,仰头看着。
特需专家团队里,她发现了宋时越的介绍,最下面还有手机号码。
许念当即拿出自己日常用的手机,存下宋时越的电话拨打。
是另一个男人接起的。
“你好,我是谢政南。宋教授休假了,由我暂时替代他的工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到神外一病区找我。”
许念果断问:“宋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之后。”
“嗯,谢谢。”许念正要挂电话,那头突然说:
“不是你等会儿,我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请问你是……”
许念报上自己名字。
那头的男声突然拔高了:“你是女警官!!!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许念就被挂了电话。
她觉得莫名其妙。
刚走出病房楼,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是陌生的云城号码。
“你去找我了?”
这次是一道温柔的几乎听不见尾声的声音。
“嗯,我来找你看伤。”
“你又添了新伤?”男人的声音急了。
许念跟着一起急了:“不,不是,还是右手的问题。”
男人似是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回去,晚上到院里。”
“倒也不用那么急。明天吧,明天我再来医院找你。”
“好,明天见。”
……
翌日一早,宋时越就来了自己的诊室,但没有正常接诊。
他没穿工作制服,没戴口罩,直挺挺站在办公室窗前。
窗外,是洒了一方天地的明媚。
谢政南敲门走进来,就看到宋时越挺拔的背影,沐浴在日光里,整个人像镀了一层灿灿金光。
“老宋,都十点了,人还没来?”
宋时越看了一眼腕表,眉峰微紧。
是啊,怎么还没来?早知道昨天约时间的时候,他应该强调两遍他是七点上班……
头顶上空的天花板上,医院的广播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