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答应了。
她会下棋是村里的木匠爷爷教的。
木匠爷爷把她当玩伴。
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还会上家里叫她过去吃饭,教她木雕,木雕学累了,就换下棋。
她也很愿意学。
“少爷,您有没有觉得,林小姐的眼睛长的很像先生年轻的时候?”
白昼一怔。
管家说:“那时您还小,应该不记得先生年轻时的样子了。先生年轻时,浓眉大眼,高大英俊且阳刚硬朗……”
裴雅听到门口有声音,看过去。
她让白昼先不要说话,然后招手让白昼进来。
白昼暂且将管家的话抛到脑后,走过去站在裴雅跟前。
白管家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温情的一幕,竟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我输了。”
白敬朝惊喜地看着林茉:“输给你这个二十一岁的小丫头了,呵呵呵……”
裴雅不可思议:“林茉,你怎么这么厉害?”
林茉眉目含笑:“有老师教过我。”
“茉丫头,我已经清楚你的招数了,下次下棋,你可就下不过我了!”
裴雅拆自己丈夫的台:“说大话。林茉也懂见招拆招。”
“你以前夸我,下棋天下无敌。”
“假的。现在你是不堪一击。”
白敬朝:“……”
白昼和林茉含笑旁观了一会儿,白昼送林茉回【星之所在】休息。
夜空中,明月高悬。
两人的脚步都变的缓慢。
白昼手背在后,低头看着草坪,对林茉说:
“小榆对你做了混账的事情,我却把她送出国,你心里肯定是怨我的。”
林茉语气平和:“真没有白老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怨白榆一个人。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恨我?”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别人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别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就行。”
“嗯。”林茉回应了一声。
她转过头,边走边观察起白昼来。
白昼戴着眼镜,低着头,眉眼依然友善温和。
这样的一个男人,很难与渣男扯上联系。
也许白昼根本不知道南泱姐怀孕的事情。
现在回想,那场玉连环拍卖会、白昼送的护目镜、宠物衣物,都是他假借她的手送给南泱姐的。
他对南泱姐还有感情。
南泱姐对他也是念念不忘。
一对有情人为什么会分开?可能就像南泱姐说的那样,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白老师,你喜欢苏小姐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重要,对我而言,适合才最重要的。白氏实业投资集团是我父亲一手创办,发展至今,也才有三十几年的历史。财富积累的迅速,但却不够稳固,我的责任就是要让集团稳健,稳固,稳步发展。”
白昼声音没有起伏,但也让林茉听出了无奈。
可是她还是替南泱姐委屈。
怀胎八个月,冒着生命危险分娩,孩子生下来没了气息,她吃素三年赎罪……而孩子的生父置身事外。
难道南泱姐一个人能怀孕吗?
“白老师,你知不知道你曾经……”
“少爷,少爷。”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打断了林茉呼之欲出的话。
白昼推了推眼镜,看向管家。
管家说:“设计师找您呢,洋桔梗花明天到不了,让您赶紧拿个主意,是换成玫瑰还是百合?或者别的什么花儿?”
“还有,夫人让您再确认一下宾客的排序座位,别出现失误。”
“先生说,亲家公有夜盲症,上台致辞时,灯光要打亮一点……”
白昼和管家一起去处理这些问题。
林茉望一圈灯海似的庄园,每个人都在紧张忙碌着。
但是每个人都乐在其中,憧憬着这场喜事。
她刚才一时冲动差点坏事。
如今白父的身体受不了一丁点刺激,她不能把南泱姐的事情说出来……
林茉回到【星之所在】。
洗漱好已是晚上十点,她躺在床上,突然分外想念起祁江川来。
祁江川的声音,在电话里,低沉而温润。
他听出了林茉兴致不高,就问:“怎么了?”
林茉不能提白昼和乔南泱的事情,于是只是软绵绵地答:
“和白先生下棋,输的太惨了。”
“呵。”祁江川轻笑了一声。
“你回家休息没?”林茉问。
祁江川淡淡答:“还没。”
“你今天要早一点睡。”
毕竟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后面这一句,林茉没好意思说。
末了,她又说:“那你忙工作吧,我先挂了?”
林茉等他回应,但他却沉默着。
林茉又问一遍:“我挂断啦?”
他却忽然语气平平但又一本正经地叫她:
“祁太太。”
林茉因这个称谓,脸又一红。
“嗯,我在呢。”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