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把话筒交给工作人员。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
腿都软了。
陈金激动地说:“稳了!进决赛绝对稳了!茉茉,你都不知道你上台阐述时,我那心跟得冠心病似的,突突直跳,比当年我儿子高考放榜还紧张……”
林茉噗嗤笑出来。
叶澄赞赏着说:“隔山如隔山,我不懂工艺品,但是林茉,你真的很棒,给我太大的意外,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陈金又说:“今天高兴,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吃川菜!”
叶澄嫌弃:“热死人的天气去吃川菜,太丧心病狂了!我请你们去白玫瑰吃全蟹宴!”
陈金瞠目:“乖乖!茉茉,你这位朋友什么来头,真敢吹牛……白玫瑰是有名的黑餐厅,我们本地人都不大敢去,低消这个数。”
陈金比划出两根手指头。
林茉张张嘴,还没说话,被叶澄抢了去。
“这位大叔,觉得我吹牛你可以不去,我和林茉两个人去,刚刚好。”
“谁说我不去的,你敢请我就敢去!”
林茉见缝插针说:“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忙着为我庆功了,结果要等三天才出来呢……”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祁江川打来的,林茉走远一点去接。
祁江川声线压的很低,低的撩人心弦。
“我去接你,一起吃午饭。”
林茉心跳突然又加快了,声音不自觉变得软糯。
“干嘛突然要一起吃饭?因为没来比赛现场,愧疚了?”
祁江川:“你可以这么理解。”
林茉笑。
扭扭捏捏扯了一片绿植的叶子,看着叶子说:“中午恐怕是不行,祁先生约晚了。”
“那我现在预约晚上的,可以吗?”
“晚上的啊……”林茉拉了个长音,
“好吧,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后,林茉心里跟飞进了一群小蜜蜂似的,甜滋滋的。
她笑着回头,抬起眼皮,意外发现十米开外,戴着眼镜的白昼正望向她这边。
她礼貌性朝白昼挥挥手。
白昼点头回应。
本以为这样就算打招呼结束了,可是白昼顿了一下后,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作品创意不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白昼面带微笑问。
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有股儒雅的学者气质。
令林茉不由自主的严肃,像见了班主任那般尊敬。
“我朋友也帮了忙。”林茉谦虚地说。
白昼问:“你是叫……林茉对吗?”
林茉乖乖回:“是的白老师。”
“多大了?”
“二十岁!”
“虚岁还是整岁?”
“整岁!”
“整岁……二十整岁……”白昼喃喃重复,目光变得悠长。
冷不丁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问,林茉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这位看起来一派端庄的评委老师,该不会像电视剧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样,想潜规则她吧?
那她宁可一辈子不出人头地!
“白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茉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不等白昼回应,红着脸急急匆匆拉着陈金和叶澄往外面走。
走到出口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
林茉看他年纪和祁百兴差不多大。
赶紧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没把您撞坏吧?”
老人跟前的保镖凶狠地说:“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云城的白大师。”
林茉刚想抬起头看,叶澄挡在了她前面。
叶澄眼神高傲又冷漠,瞪着保镖大喊:
“你怎么说话呢?都道过歉了,你想怎样!”
老人对保镖发话:“我没事,让他们走吧。”
林茉听着老人的声音,有几分沧桑,沙哑。
待“老人”走远,陈金抬手敲了林茉的脑袋。
“要死啊你,混这个圈子的竟然不认识白敬朝!他是世界排名no1的玉雕大师,是祖师爷,你怎么能不认识他……而且他今年才五十岁出头,跟我差不多大,你张嘴管人家叫爷爷?你说你……”
陈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叶澄立马维护林茉:“他自己长的老能怪谁!”
“闭嘴,不许你说我的偶像!”
陈金变得严肃异常。
“他长得老是有原因的,二十年前他家里发生了巨大变故,当眼珠子一样疼爱的女儿,刚满月,被绑匪撕票了……”
林茉脑子“轰”一声炸了!
心痛的像瞬间被劈成两半。
她陡然回首!
望着五十岁却苍老的像七十岁一样的“老人”。
看着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的孤独。
林茉仿佛能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无奈和悲痛,不知不觉流下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