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揉揉小男孩的脑袋,说:“叫阿姐。”
男孩名叫秦植,名义上已经过继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族谱。
“母亲为何忧心?江州虽然水患混乱,但父亲武功高强,又带了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秦母摇摇头,“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江州那地方富庶,但年年遭遇水患,这其中没点猫腻如何让人相信?”
“一旦地方出事,必然会出现不少流民。我这心里难免担忧。”
“而且……”陛下对他们不放心,给个“忠义侯”的爵位不过是安抚人心,他们老秦家一直在,一直会是明阳帝心中一根刺。
这刺不拔出来,会让人寝食难安。
只有真正除掉老秦家,明阳帝才能安心用拱卫军。
拱卫军就是当初白虎寨的精兵。
“母亲放心,父亲不会有事。”她微笑着安抚母亲,也是在安抚自己。
有她在,一定能改变结局。
“小植也不用担心,好好读书就是,这些是大人操心的事儿。”她掐掐小男孩的脸,也就这个时候能掐一掐了,再过两三年小孩相看人家,她就不能这么动手动脚。
秦植没阻拦秦苏的动作,他模糊不清的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秦苏没说什么,她转而叫上连桃出门。
老胡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他见秦苏要出门,立即拦下,道:“姑娘莫走,宫里来人了。”
“圣旨不是已经下来?宫里又来人做什么?”这是出乎秦苏意料。
老胡忙说:“据说是皇后身边的公公,来请姑娘进宫。”
“为何不见人进来?”秦母擦了擦眼角,收拾好情绪。
“在正堂,姑娘快些梳洗。”
秦苏颔首,皇命不可违,她的事情得暂时放一放。
而且要是能见到明阳帝,把事情告诉他也好。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她本来打算去找宸王,相比较明阳帝她更相信宸王。
正堂。
秦苏笑眯眯走近宦官,给他递了个元宝,问:“喜公公,不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有何要事?”
“秦姑娘居然知道洒家?”喜公公收了元宝,满意秦苏如此懂事,乐意提点一二,“陛下听闻秦姑娘与成国公府嫡长公子的事情,现在恰逢江州水患,又派忠义侯前往赈灾,陛下担心你心中郁结便让皇后娘娘请你进宫解解闷。”
秦苏赞美,“陛下仁厚,娘娘也是心善。秦苏谢公公提点。”
“那秦姑娘请吧。”
秦母自始至终都没能插上话,她越发觉得自己女儿变化好大。明明以前她最是不屑这些事情,现在她居然做的如此好。
完全不需要她上心。
一时间她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成长是被眼泪喂大的,她不舍得唯一的明珠受苦,而女儿却她不知道的地方默然成长。
似乎已经能为忠义侯府遮风避雨。
……
秦苏一路上都在揣测明阳帝的心思,说什么担心她郁结于心完全是假的。他最关心的应该是她的婚事。
之所以忽视她嫁给薛怀安,完全是因为成国公府已经破败,不堪大用。
明阳帝不用担心忠义侯府再往上爬。
可她要是选择其他高门子弟,意义完全不一样。
明阳帝要干涉她的婚事么?
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皇后出自名门,即便瞧不上秦苏表面功夫也做的不错,没有给秦苏难堪。
倒是秦苏令皇后惊讶,皇后以为秦苏不懂礼数,粗俗野蛮。贵女圈子多的是这样认为,而以前的秦苏的确张扬无度,无法无天。
这次见她,她的言语、行为,皆符合高门大院培养出来的嫡女标准,十分难得。
皇后对她看法稍稍改观,就连笑容都真诚不少。
“本宫可以叫秦姑娘苏苏吗?”皇后温和的问秦苏。
她真实年纪已经接近三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更别说养护的极好,有少女的娇嫩,也有妇人的成熟妩媚。
“这是臣女的荣幸。”
皇后又说:“过来,挨着本宫坐。”
秦苏听话过去,坐在皇后身侧,不过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本宫听闻你退婚了成国公的嫡长子,似乎叫薛怀安的。”她美眸中似乎有疑惑,面上依旧是平和的笑容,“世人对此人评价甚是不错,就连宸王都说此人前途无量。”
“苏苏为何要与他退婚?本宫记得见过他,模样也是不错。难得一见的好夫君。”
秦苏依旧是虚假的笑容,“臣女与他不合适。薛公子心中已有心上人,强扭的瓜不甜。”
她知皇后在担忧什么,或者应该说是明阳帝的担忧,“臣女已经没有嫁人的想法,只想守着父母。”
皇后故作惊讶,“这怎么能行?女人不嫁人总是要吃亏的。这样,本宫替你物色物色,总归是不差的。”
秦苏:还是想拿捏她的婚事。
她起身,提起裙子直截了当的给皇后跪下,掷地有声的说:“臣女多谢娘娘好意,但臣女的确不想嫁人。娘娘若实在要给臣女物色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