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宜宜一愣,一般人说自己该说不该说的时候,其实心里都愿意说的。
她笑着道:“本宫恕你无罪,尽管说出来!”
梁多瑞好似得到了什么保证,立刻抖擞着精神,说道:
“说来也有好几回了,自从当年华妃薨世后,夏大人一直进宫打听,想把女儿接回去。
虽然夏小主双腿废了,但好歹还顶着常在的名分,所以奴才一直不敢答应。
若娘娘能做主放了夏小主出宫,返回娘家,想必夏大人日后也是感激涕零。”
夏冬春的父亲夏威是包衣左领,当年是从四品的官职,属于武官。
这七八年下来,已经升任为河南巡抚,也算是封疆大吏。
送夏冬春出宫,对皇后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她还不能这么爽快地答应。
那宜宜微微蹙眉,感叹道:
“夏氏鲁莽,开罪了年世兰,刚入宫三天便被赏赐了一丈红,也确实悲惨。
好吧,你告诉夏威,本宫会想办法让夏氏出宫,以全了他的爱女之亲情。
梁大人,即日起立刻把冷宫打扫出来,无论如何,冷宫里住着的也是嫔妃,不能如此待她们。
一日三餐,再不能吃些猪食,按照正常饮食送过去。
若让本宫知道,你克扣口粮,本宫定然不饶。至于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本宫也不追究。”
梁多瑞一听立刻躬身叩首道:
“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旨意,绝不会再糊涂!”
三日之后,夏冬春已经渐渐清醒了一些,剪秋亲自安排担架抬着她出宫。
夏氏感激落泪,一路上拉着剪秋:
“姑姑,还是皇后娘娘仁慈,一直还念着臣妾,您替臣妾跟娘娘道一声谢。
出宫以后,臣妾一定日日诵经,为皇后娘娘祈祷。”
剪秋回来跟那宜宜转达夏冬春的感激之情。
那宜宜感叹,自己只是想利用此事拉拢一位封疆大吏而已,内心不觉有些惭愧。
她去了一趟冷宫,心里的感触很大,即使是冷宫也不能让这世间女子如此清苦。
她的格局突然大了一些,不再拘泥于后宫的斗争。只有手中的权势越大,越有资本,才会越有话语权。
延庆殿,欣嫔带着婢女急匆匆赶来,她一进门来不及行礼便开口道:
“端姐姐,不好了!皇后娘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仁慈了起来。
她不仅让人好好照顾冷宫的人,还把夏常在给放出了宫!
这不符合规矩,后宫嫔妃即使被贬为庶人,都不能放出宫。端姐姐,皇后如此做,意欲何为?”
端皇贵妃见欣嫔如此着急,她却不疾不徐,招手示意对方坐下,喝口茶再慢慢说。
吉祥双手递上茶盏,“欣嫔娘娘,请喝茶!”
欣嫔只好坐下,匆忙呷了一口,继续道:
“端姐姐,皇后娘娘这是在收买人心。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不急,她既然去整顿冷宫,做好事,想要让后宫之人归心,而这不过是营营小利。
如今皇上在为摩格的事烦心,战事一起,国库势必吃紧,本宫身为皇贵妃,不如组织后宫姐妹募捐,为皇上分忧。”
欣嫔闻言一喜,“确实如此,若能为皇上筹集银两,势必让皇上高看一眼,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