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是失去联系,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时,你可以波澜不惊的对他说:“好久不见。”
姚酥能不能?
不知道。
在飞机上遇见顾轻让的时候,姚酥愣了一下,所以,这应该不算是波澜不惊。当顾轻让在告诉姚酥,他已经和那个女主持人分手了的时候,姚酥哂笑,一声叹息,所以,这应该也不算波澜不惊。
所以,当顾轻让再次邀约姚酥的时候,姚酥同意了。
曾几何时,姚酥看见顾轻让心里就是满满的欢喜。所以,现在的她很想知道,当她再次站在顾轻让身边时,还有没有那时的感觉。而且,还有一些事,姚酥很想听顾轻让亲口解释。
不过,在知道姚酥要去见顾轻让的时候,张泉心差点惊呆了下巴:“你去见那个人渣做什么?应该远离他!”
虽然姚酥是分手之后才认识的张泉心,不过,她早已把自己和顾轻让的事情告诉张泉心了。所以,张泉心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我还有一些事,想亲口问问他。”姚酥的语气里带着些惋惜。
张泉心还是不解:“重要吗?”
姚酥抬起头来,看着张泉心的眼睛:“不重要,正因为不重要了,我才要问。”
“好吧。”张泉心妥协:“我送你去。”
已是深秋,凉风习习,小区里的菊花开满地。姚酥脚不方便,驻了拐杖,由张泉心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向停车场。
上车、关门,张泉心一脸郁闷的带着姚酥驶出小区。
顾轻让订的是西餐馆,餐馆不大,可却干净整洁。姚酥赶到的时候,顾轻让已经坐在隔间里了。
张泉心把姚酥扶顾轻让对面,便找个理由离开了。不过,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了顾轻让一眼。可是,顾轻让却没有看见张泉心的小表情,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姚酥身上。
“你的脚……”顾轻让首先开口:“真没什么大碍?”
“没事。”姚酥很淡定:“养一段时间就好。”
姚酥总是这样,不管有事没事都不会让人担心。不过顾轻让也知道,他现在根本没资格去担心。此刻能跟姚酥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已经是对方的赏赐了。
“不对起。”顾轻让的语气很轻:“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时隔五年,再次相遇,两人的容貌不怎么变,却已是咫尺天涯。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是。
“阿让。”姚酥看着顾轻让,可顾轻让却低着头看杯子:“你有想过来找我吗?”
这个问题,在姚酥心里梗了整整五年。
得知顾轻让和女主持人的事情后,姚酥没有立即捅破,而是加倍的对顾青让好,试图挽回这段感情。而顾轻让,也一直以为姚酥不知道他的事,所以一直隐瞒着。
看起来,相安无事。
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姚酥也越来越感到悲哀。因为顾轻让始终没有和女主持人断绝关系,就这样一只脚踏着两条船。而且,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十分苦恼的样子。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大概也是顾轻让最灰暗的时候了。
一边是初恋姚酥,一边是他的前程。
累,这样真的很累。
终于,某一个炎热的夏日里,姚酥留了一封信,一个人离开了。
其实姚酥的离开并不决绝,她手机没关机,社交账号照常登陆。她觉得,或许自己的离开能让顾轻让明白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能让他回头。可是,一天,两天,无数个日日夜夜过去了,顾轻让始终没有来寻找自己,就连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一个。
原来,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那段时间,姚酥伤春悲秋,整个人萎靡得不成样子。她实在是无法接受,顾轻让就这么离她而去了。于是,她开始酗酒,每天喝得烂醉。直到某天夜里,她再一次哭着醒来的时候,决定再做最后一点点的努力。
姚酥找出手机,调出顾轻让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那条信息,一个字都没有,空白一片。
姚酥试图提醒顾轻让,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还有一个叫姚酥的人。
可是,信息发出去后,还是和以前一样,收不到顾轻让的只言片语。
他们终于分手了。
姚酥抱头痛哭。
直到现在,姚酥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顾轻让当时真的太狠心,狠到每当她想往事,就会无比心疼那是的自己。
顾轻让低着头,不敢看向姚酥明亮的眼睛。整个餐厅安静无比,可顾轻让的内心却是波浪滔天。
人活着,太难了。
无尽的欲望,时时刻刻的选择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人们的身上。那个时候,是顾轻让迄今为止最痛苦的时光。一边是深爱的姚酥,一边是成功的欲望。这两个选择就像麻绳,绑住他的手脚,疯狂的往两边扯。
比五马分尸还痛苦。
直到,姚酥留信出走。
姚酥离开那天,顾轻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他心痛,可同时又觉得轻松。
终于,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