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猜测的不错,孟氏第二日一早便出了门。
昨夜侯爷宿在书房,这是二人成婚这么多年以来,侯爷除却公务缠身,第一次不在芳华院过夜。
先开始孟氏是受不了的,她哭得肝肠寸断一度以为侯爷对自己变了心,嬷嬷还让她去给丞相夫人一封书信,让她帮忙盯着些侯爷。
孟氏险些动摇。
直到凝香带回消息,外头流言四起,也不知是谁将上巳节席面的事传了出去,大街小巷之人皆在议论,侯府根本不像表面上瞧着的那般和睦幸福,内里复杂又凉薄,区别对待府中子嗣,乡下回来的被常年养在侯府的任意欺凌还不能反抗,府中人视若无睹,在上巳节当日乡下回来的嫡女竟被常年养在府中的嫡女推下池塘,若不是沈世子仗义执言,恐会不了了之,因此沈世子还被侯府三郎打得昏迷不醒…
双胎姊妹却这般偏颇,即便养在乡下那个常年不在身边,可到底是从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高门大户里子嗣众多也不会如此行径。
事情传出后,更有甚者猜测,侯爷对侯夫人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情深义重,那顾瑜怕是侯爷养在外头生的,也只有这样的猜测才符合侯府众人的做法。
听完凝香所诉,孟氏险些将内室里的物件尽数砸烂,钱嬷嬷在一旁劝说无用便由着主母发泄,或许主母会因此自我反省,于瑜娘子于主母自己都有好处。
孟氏是被凝香拦下的,她不顾自己被碎片划伤的疼痛,接住孟氏扔下的价值连城的花瓶,“主母,您莫要冲动,眼下筹集六千两挽回侯府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侯府名声受损,她的孩子们便会受到影响,大郎的仕途,二郎的学业,三郎的未来还有姲姲的婚事…冷静下来的孟氏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若是她听侯爷与大郎的话早些将六千两送去长公主府,沈怀瑾或许也不会狗急跳墙。
六千两送去后,沈怀瑾若还不要脸面的胡搅蛮缠,她有的是礼进宫求太后做主。
“明日你去我私库里寻些值钱玩意,拿出去卖个好价钱。”孟氏看了眼一直不曾开口的钱嬷嬷,心里寒了不少,“嬷嬷,将私库钥匙交给凝香。”
心里紧了紧,钱嬷嬷劝道:“您私库里的嫁妆所剩无几,万不能再动,您不如与侯爷开诚布公地坦白,侯爷定有法子的。”
“钱嬷嬷,你只是个奴才!”
孟氏的话将钱嬷嬷推入冰窖,冷得她四肢百骸都不由颤抖起来,抖抖索索地从怀中掏出私库钥匙,恭恭敬敬地放到孟氏手中。
翌日,孟氏还是不放心,便一早领着凝香出了府前往玉碎轩,上京有名的当铺。
马车与玉碎轩隔了两个巷子,孟氏自然不会出面,她在上京算得上出名,万不能让人瞧见,否则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防住,一声‘侯夫人’将孟氏吓破了胆,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