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庆平来接自己,苏采薇没有意外,跳上单车后座后就告知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培训班的学员要跟随老师去山村实践。
“要去多久?”陆庆平按住单车手刹,单腿支地,扭头问道。
苏采薇因为惯性扑到男人后背上,深秋的夜里男人身上还是暖的,她禁不住伸手环住他腰,又把手插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这才开口道:“时间说不好,短则一周,长则半个月吧。”
妻子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柔软的手又隔着衣服口袋在他腰腹上乱蹭,陆庆平心口胀满了暖意,只是身体禁不住绷紧,他双手插进口袋,捉住作乱的手说道:“回家后我帮你收拾行李。”
男人的掌心比他的口袋暖和多了,苏采薇就不在他口袋里摩擦生热了,舒服地喟叹一声道:“带上衣服和书本就行,我们会借住在老乡家里,食宿都不用操心。”
随后,又忍不住发出一声疑问:“你是怎么做到冬暖夏凉的?”
她是今年夏天来找他的,她记得他当时的体感温度不高,凉丝丝,只是当时没好意思把他当冰块用。
现在不一样了,两人是领证的合法夫妻,她自然能把他当暖宝用。
当然,炕上就不用了。
男人的呼吸似乎又沉了几分,声音微哑:“你身体弱,以后早上跟我一起锻炼,身体就不会那么怕冷了。”
苏采薇立刻摇头:“那还是算了,你起床的那个时间我可起不了,而且我要背书,早上的记忆最好了。”又用脸蹭了下男人的后背,“咱们回去吧,夜里的风越来越冷了。”
陆庆平“嗯”了一声,收敛了思绪,双脚用力蹬起单车,风从耳边呼呼刮过,但感觉到妻子紧紧抱着他的腰,便觉得这凉风也带着一丝甜意。
这天晚上,苏采薇给陆庆平针灸过后,就爬上炕钻进被窝里,脚边还放了一个灌满热水的输液瓶,瓶口用橡胶盖子封死了。
这是六十年代很流行的暖宝,一般输液瓶是要回收的,苏采薇因为医护学员的便利才得了一个。
用瓶子暖了下脚,苏采薇就舒服地睡过去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一开始泡在温泉里,但温泉的温度渐渐低了,她冷得蜷缩起来。
忽然泉水消失,她落至一个火山口上,暖和是真暖和,但她又担心火山要爆发,于是想要远离,却又有一股热风将她卷回来。
来回几次后,她累了,摆烂了,呼呼大睡。
翌日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里,暖烘烘的。
男人下颚清晰,鼻梁优越,还有看起来有些软的唇,不过她终究记得这男人的危险,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但她刚一动男人就醒了。
男人睁开了眼,眼神带着些惺忪和空茫,远无平日的锐利和压迫力。
苏采薇莫名觉得这样的男人有点可爱,不免多看两眼,男人的眼神就渐渐清明起来,低下头试探地亲吻她的唇。
苏采薇醒悟过来,立刻抵住他的胸膛:“今早八点就要出发,我赶时间,我要起床了!”
说完,她挣出了男人的怀抱,翻身下炕,像一只敏捷的猫。
只是脱离了暖和的被窝,凉空气一扑,娇气的猫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先把衣服穿上了。”男人掐住了她的腰,将她提溜上炕,扯过被子把她裹住,又给她拿来衣服。
苏采薇抬头见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不免疑惑他就不冷吗?
见妻子呆愣看着自己,陆庆平眼底溢出笑意:“要我帮你穿?”
“不用,我自己穿,你也快穿上衣服。”苏采薇立刻摇头,将衣服扒拉进被窝里,缩在里头快速换衣服。
下炕后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了,她立刻奔向厨房,将剩饭剩菜用蒸笼一热,就偏头冲外喊了一声:“哥,吃饭啦。”
但外头无人回应,她走出厨房,院子里也没人,但有个小脑袋东面墙头冒出来。
“婶婶,陆叔叔刚刚出门了。”
爬墙头的是丁小二,朝她小声说了这话后,又把小脑袋往回缩。
苏采薇被这孩子逗乐,走到墙根,也学他小声问道:“小二,你早上吃了吗?”
丁小二又冒出头来,小声道:“还没有,不过我看到后娘煮鸡蛋了,我不能跟婶婶多说话,不然我爹看到了,鸡蛋就不给我吃了。”
苏采薇哑然失笑,冲他挥手:“那你快下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丁小二点了头,但跳下墙头前又回头问道:“婶婶,我明天还能来这跟你说话吗?”
苏采薇摇头:“明天不行,我今天就要出门,要过一阵才能回来。”
丁小二顿时满脸失望,又追问道:“过一阵是多久啊?”
“大概十来天吧。”苏采薇地踮脚抬手摸了下男孩的小脑袋,“快下去吧,等婶婶回来给你糖吃。”
丁小二又高兴起来,点头溜下墙头,一转头就对上后娘跟狼外婆一般的眼睛,他尖叫一声,喊着“哥哥”哒哒跑向堂屋。
刘湘湘并没有理会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崽子,一双眼无比灼亮地看向隔壁。
苏采薇若有所觉,抬头看向隔壁,恰在这时,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