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政委握着手里的印章,抬眼看向刘显民:“材料刚传到我手里,你怎么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事是我交代小刘跟进的。”林政委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赵副政委连忙起身:“老林你回来了。”
“对,今早刚回来。”林政委颔首,“陆庆平结婚报告的事,小刘都跟我说了,那位苏同志的档案材料确实有存疑之处,咱们把人叫过来问清楚就行了,别留下什么问题,以免后续麻烦。”
如今形势不一样,处事自然要更谨慎些,林政委眉头隐现一丝疲惫和忧虑。
一旁的刘显民,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医院里。
苏采薇刚从食堂打了午饭,就有一个年轻的战士找到她,通知她去军营一趟,只是当她问其细节时,对方却不肯言。
她举了下手里的饭盒,笑道:“请你稍等一下,我先去照顾陆同志吃了饭,就跟你回军营。”
战士应了,转身出去等她。
苏采薇回了病房,照常扶着陆庆平坐起来,往床上支了小桌板,放上饭盒,递给他筷子。
陆庆平却从她过于平静的神色里觉察出异常,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苏采薇抬眸瞧着他笑道:“你先吃,吃完我跟你说。”
“你先说。”陆庆平放下筷子,凝视她道。
苏采薇见此,就起身拉开了窗帘,指向窗外那辆吉普车道:“你看到了吧,那是你们军营的车。我一会要坐车去一趟军营,应该是要解释我档案中的一些问题,不过在去之前,我想先跟你说明一下。”
陆庆平的视力极好,他看到了外头的吉普车,也看到了车旁的年轻战士,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颔首道:“你说。”
苏采薇便走回病床边,拿来床上的小桌板,坐在边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去年搬回村里,在此之前是住在滨城,住在一栋漂亮的洋楼里,我父亲在一所中学教书,母亲在供销社当会计,我曾就读于滨城一中,那里原是一所教会学校,后来改造成了公制中学……”
说到这,她停下,望着陆庆平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陆庆平眼底有一抹复杂,迎上她的视线道:“我明白,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婚姻。”
苏采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以为陆庆平至少会质问她为何不早说,但他什么都没问,还给了她一个如此坚决的态度。
这一刻,一向利己的苏采薇也不免生出一丝愧疚,秉着最后一丝良心说道:“我的情况相比别人来说,总归是有一些风险的,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好在我们还没有领证,如果你后悔了……”
“苏同志。”陆庆平张口打断她,神情似乎透着一丝怒气,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婚姻不是儿戏,结婚报告既然提交上去,就没有中断的道理,我跟你一块去军营。”
他说完,就要起床。
苏采薇怔愣了一下,就见他已经挪到了床沿,连忙起身按住他道:“你不用去,我去应对就可以了。”
但陆庆平却不听她的,执意要下床,可一动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势,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汗水如浆。
苏采薇没好气道:“就你现在的伤残状态,去了又能为我撑什么腰呢?你好好待着养伤,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还有,你要是养不好伤,最终残了退伍了,我可不会跟着你回农村吃苦。”
许是她最后这句话太狠了,陆庆平怔了一下,抬眸望见她蕴含恼意的眼神,抿了下唇说道:“我知道了。”
病床上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很乖,尤其她把他挪到床上,也由着她喂饭,只是在她要离开病房之时,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等你回来。”
那一刻,苏采薇有种错觉,好似这个男人爱上了她一般。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这男人只是遵从那纸婚书,坚守责任罢了。
她回眸冲他一笑:“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走出病房,唤来护士照顾陆庆平,她便来到那辆吉普车前,对那名年轻战士说道:“可以走了。”
年轻战士立刻颔首,为她拉开了车门。
车子很快发动,朝外驶去,苏采薇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方向,只是她的角度没办法看到病床上的陆庆平,便不知他一直侧撑着身体,目光追随着行驶的车子,及至消失不见。
护士端着托盘进来看到他这姿势,惊呼着奔过去:“陆同志你不能这么侧躺,快躺平了。”
陆庆平拒绝了护士的搀扶,借着自身的力量靠坐在床头,然后冲护士道:“同志,你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护士愣了一下,点头说道:“可以。”
苏采薇来到军营后,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见到了团里几位政治部的领导,主事的正是外出回来的林政委。
林政委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但其中一位领导却犀利地指着她的档案质问:“你如何解释你这档案前后不一的问题。”
苏采薇早有预料,也早就有所准备,在对方提问之后,镇定自若的说道:“在回答各位领导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说说我自己的浅见,可以吗?”
林政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