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还好,一说傅鹤至就是一肚子气,他冷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伸手推了她一把。
“你当时但凡留个人也不至于此,说到底你还是怨她,打心底里厌恶知微,平时也就算了,可那是什么场合,你真觉得知微名声坏了对咱家有好处吗?”
“蠢货,十足的是个蠢货。”
说完,傅鹤至冷脸不看她,拂袖就想离开,也不在乎这温香暖玉了,却被沈氏抱着大腿哭得撕心裂肺,死死的拦下了。
“夫君,我是不喜知微,可从我十几岁时我就喜欢你,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如果不是知微的母亲,我何至于苦苦等你六年,当时京城背地里多少人戳我的脊梁骨,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说着说着,再次哽咽道:“可凭什么现在她的女孩还要我来照拂,我来小心安抚,我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可夫君我断没有想让所有人笑话她,妾身当时想着知微和楼公子在一起,我出去醒酒也无大碍的。”
“夫君,妾室真是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她几乎快哭晕过去。
要不说她也是有着好本事的,将这男人拿捏得死死的,感受到他情绪软了几分,立马将自己的身体贴上去,素白可怜的小脸仰着,像是讨人欢心的宠物。
傅鹤至听到沈氏的哭泣声,在硬的心也软了几分,何况这么多年他和沈氏一直是举案齐眉,情感甚好,当年那事确实是自己对不起她。“
颇有动容,深深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拿了根帕子细细擦拭女人眼角的泪水。
凝视她可怜兮兮的面容,语气软了几分:“好好地说那些事情做什么,事情说开了就行了,我知你心中有怨怼,早点将知微嫁出去就行了。”
沈氏哀声凄婉地看他,脸颊沾惹上一抹不合时宜的红,软声道:“夫君。”
就这样二人顺理成章地躺倒在床榻上,傅鹤至明明已到中年,可面对自己这个妻子,总觉得二人和新婚时一样甜蜜。
想到上一任妻子,真是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
在暧昧的气氛中,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了:“阅华,你不必担忧这么多,我心中一直有你的,你才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傅鹤至是个相当看得开的人,什么母亲儿女手足之类的,在他心中一律是没有自己的妻子重要的,他清楚地知道,只有身旁这个女人才是陪伴自己度过漫长岁月的人,外甥女更是靠边站。
所以面对这人的小性子和小把戏他也乐得纵容,看着沈氏沉睡的娇颜,情不自禁地吻了吻面颊,将人搂在怀中,自己也睡过去了。
主屋的葛瑞家早吩咐下人将屋子收拾干净了,听着偏殿的动静,随后是老爷叫水的声音,担忧彻底被放下,暗道太太真是好本事啊。
花灯节过后,京城是正儿八经的入冬了,屋里屋外都点着火炉,尚书府沿着院子的火龙也被烧着,就是裴知微住的这个院子着实偏僻,跟火龙压根挨不上边。
好在屋子里温暖如春,她也不大出去,锦月将几碟厨房送来的牛乳糕拿给姑娘吃,饶是进了无数次屋子还是会被惊讶。
数不清的精致摆件,各种用来讨女儿家欢心的玩意儿,还有硕大的夜明珠,昂贵的珠帘屏风,奢华的波斯地毯,和前几次的屋子截然不同。
这些几乎全是傅行简送过来的东西,裴知微本是一律不许用的,甚至连东西都不想收,可这男人实在霸道,各种威逼利诱,她是真没办法了。
裴知微眼下正坐在炕几上,身上是一件单薄的白色云纹襦裙,梳了个双头发髻,最边上插着一根青绿色的翠云步摇,一步一声响,声音好听极了。
“姑娘早上就没怎么吃,眼下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
裴知微手中握笔,似乎在写信,这几日楼廷文一封书信都未送进来,她着实有些担心,她想主动写信,叫他知晓自己的心意。
“你们吃吧,我不饿。”她轻轻摇头。
“才富将楼公子的信送过去了吗?怎么一直未收到回复。”
“姑娘,奴婢亲自送过去的,许是楼公子正想着怎么回姑娘。”锦月掖了掖被子,安慰道。
裴知微神情瞬间失落,但还是将写好的信装进去,嘱托她送出去,心中只盼着楼公子别嫌弃自己就好。
“姑娘我现在就去。”锦月忙不迭地回道,心中也是疑惑万千,难道楼公子真是被错看了。
傅行简冷脸看着表妹送过去的这封信,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就是执言看了也有些发怵,他冷笑一声:“表妹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情意绵绵的模样饶是我看了都不免感动。”
用力将信纸碾碎,随手洒在火盆中,带着怒气地从炕几上下来,傅行简本觉得自己给女孩施加的压力太大了。
再加上这几日去得实在是太勤了,想让女孩松快两天,没想到就给自己来这一出。
怒气冲冲地朝表妹的院子去了,傅行简在面对表妹这件事情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极其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
现在的他像是前去质问出轨的妻子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忠贞,一想到这人心中揣着别人,他就恨不得将女孩吃进肚子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