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夜之后,裴知微本来没病的,硬生生被傅行简吓病了,病体缠绵在床榻上,连老太太都来看望过了。
老太太看着昏昏沉沉的孙女,不住地担忧,看着大夫问诊,忙问道:“大夫,这孩子是怎么了。”
头发花白的大夫显然在医学方面相当有说服力:“小姐这是心中忧思过度,再加上气血郁结,昨日又受了风,这才病了,待我开几副方子服下就好了,但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锦月忙跟着大夫去写方子了,她眼圈也是红了,知晓姑娘定是被大公子吓着了,但大公子位高权重的,谁又能为姑娘做主。
老太太给女孩掖了掖被子:“好好的怎么还忧思过度啊。”
裴知微勉强的笑笑,不时伴随着几分咳嗽:“祖母,孙女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老太太只当她是昨天去了宴会,见多了母女情深,一时又想到自己的处境,难免伤怀,心中的怜悯更甚了,见到女孩病体缠身,接连想到女儿临终前自己也没见到,连带着她也掉了几滴眼泪。
“知微,别担心祖母虽然年老,但定能给你寻门好亲事,成家了,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就好了。”
“多谢祖母挂念。”
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愧疚,走之前老太太又塞了不知多少药材首饰之类的,恨不得将自己的东西搬空了。
裴知微只想躺着,她心知祖母的关心,可现在她连应付的精力都消失了,思绪发散,又想到昨夜的事情,脆弱的开始掉眼泪,只想快点从府上离开才好。
锦月兴高采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姑娘,姑娘楼公子托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锦月快速跑进来,脸上带着红扑扑的暖意,手中拿着好些东西,身后的绿屏手上也不少,二人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将姑娘扶起来,倚靠在床头。
裴知微看到那些东西,颇有动容:“楼公子真是个极好的人。”
锦月将匣子最底下的信拿出来,郑重地交给姑娘,裴知微小心地接过来,将信纸拿出来,二人也围在姑娘的身旁看,但他们只跟着学了几个字,看不大懂。
裴知微每一行仔细地看过去,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询问:“姑娘,楼公子给你写了什么。”
“他问我病好些了吗?大夫怎么样,给我送了点养身体的药。”其余的她是半点都不在透露了,可脸上的笑意却是做不到假的。
其实在信的最后,楼廷文还说自己同母亲说了她,等宴会的时候介绍他们认识,说母亲会很喜欢她,信中透露出丝丝情意。
一时之间,屋内惨淡气愤一扫而空,全然变成欢声笑语了,绿屏也是高兴得不行,忙说去给姑娘热奶茶。
锦月将楼公子捎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拿给姑娘看,什么百年人参之类的就不必多说了,还送了讨姑娘欢心的珞樱绞子,另外还有什么安神香之类的。
“姑娘,这人参可是不多见,做些参片是再好不过的。”
见锦月兴致勃勃地就想拿去药房,裴知微急忙叫住她:“这些东西都别动,锦月你单独收起来,日后若是和楼公子之事有什么变数,全都要还回去的。”
锦月死死攥进手中的人参,很是不舍,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啊,哀声道:“姑娘。”
“听话,无凭无据的不能随便拿人东西,笔墨拿来,我回一封信过去。”
“好嘞。”她属于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的。
裴知微一身无环佩修饰,素衣起身,就披了件白毛大氅,坐在炕几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笔杆,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动笔。
锦月呆呆地看着,甚至不敢大喘气,觉得自家姑娘生得是这般好,为何运气如此差了,为何所有人都要为难姑娘,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姑娘。
裴知微大致描述了自己身子并无大碍,宴会是能准时参加的,又感谢了一番楼公子送来的药材之类的,抿唇思考很久。
将旁边的信拿到熏香旁边沾点味道,这人是极好的,样样俱佳,如果不把握住,裴知微不清楚自己错过了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就算用点手段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熏了一会儿后,又提笔写下最后一句:“知微来京城的时间很短,对于令尊举办的宴会十分向往,更期待和楼公子再下一次棋。”
写好之后,裴知微感觉自己热烘烘的,好似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小心将信纸塞进去。
“锦月这个信是谁送来的,你帮着叫人送出去,多给点钱,别叫表哥知道了。”
“姑娘,放心吧,定然不会让大公子知晓。”
傅行简自从认清对表妹的心意的,慌得不知所措,一心想将这人从自己的心中刨开,可他无论何时都会想到她。
看着裴知微和楼廷文相处甚好,他嫉妒得都快发疯了,既然勾引了为什么不能一直勾引下去,表妹就是骗子,对爱情不会忠贞的骗子。
当夜他就跑到望月楼去喝花酒了,进来时身边还带着几十人的随从,傅行简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又是在圣上身边养大的,做事心狠手辣。
带着人进来直冲二楼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