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洪庆勾唇一笑,眼底分明有冷厉的光一闪而过。
他说:“真是好伶牙俐齿的一张嘴!可惜你没考警察学院,否则你这张嘴可真是适合审讯犯人。”
夏浅浅也回以一记温度不达眼底的笑。
“我要是考警察学院,怕是第一个想审讯的人,就是你们了。”
余洪庆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许是从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蛐蛐他。
“我现在明白了,袅袅怎么会被你气成这样。不过不要紧,你这张嘴,就留着在监狱里说吧。”
夏浅浅眼底毫不畏惧。
“清者自清,我不怕进去,怕的应该是你们。要是确认你们是诬陷,你们恐怕也不好受。”
“确认我们是无线?”
余洪庆突然哈哈一笑,说:“我就是诬陷又如何?”
夏浅浅眉心夹紧。
余洪庆这人是没脑子吗?居然敢直接承认?
不过很快夏浅浅明白过来,对方把她带过来,压根就没打算放她出去。
对于一个再也呼吸不到外头自由的空气的人,需要忌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如果不是怕对方又拿此刻做文章,夏浅浅真想一个大耳刮子直接呼过去。
只听余洪庆再次开口:“你一路被带过来,觉得很丢脸吧?”
夏浅浅没说话,余洪庆自顾自道:“你一定也觉得很丢脸,不然你现在不会浑身都是汗。”
“……你想说什么?”
“袅袅为了这场面试,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她不比参加面试的任何人差,最后却只得到了一句‘抱歉’。为了你的一句枕头风,她被当成猴子一样耍。她觉得丢脸,所以你就该更丢脸。”
夏浅浅眼珠子微微一转,说:“怪不得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到我人已经在学校了之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过来。”
余洪庆唇角上扬,一副总算是为女儿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神色。
他把自已的狭隘算计用了一个很冠冕堂皇的说法:“这就叫,可怜天下父母心。”
夏浅浅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对方虚伪的面孔。
“那您可真不配说这句话。不说当官,就是从商的人,都知道每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地走,生怕自已行差踏错一步,但是很显然,您和余袅是一个德行。狂妄的人,总要为自已的狂妄付出代价。”
余洪庆冷眯起眼,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夏浅浅,你很有胆量。不过一个人空有胆量却没能力,那也没有任何用处。你父母双亡,一年前成为了孤儿……怎么的,你指望你的情夫能为你出头,所以才敢这么对我说话?”
夏浅浅倏然沉下脸。
“麻烦你好好说话!”
说沈漾是她的情夫?这是侮辱她,同样也是侮辱沈漾。
余洪庆却以为自已说中了,所以夏浅浅才突然控制不住情绪。
他笑眯眯地说:“你看起来挺聪明的,但还是太年轻了,沈漾不会为了你蹚浑水的,如果他还想要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的话。”
毕竟,包一个女大学生这种丑闻,传出去实在太难听。
会毁掉沈漾一直以来的在娱乐圈的清誉。
他可不信沈漾会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这些。
男人嘛,当然还是最懂男人的。
所以他丝毫不怕抓了夏浅浅,会惹上任何的麻烦。
夏浅浅已经闭上眼。
一是懒得跟这种人多废话,二是,她怕自已忍不住,真会对余洪庆动手。
打不打得过另说,但这么一来,事情就会变复杂。
退一万步说,就算诽谤的罪名真的定下来,充其量也坐不了多久的牢。
但如果殴打官方人员,那就真不好说了。
她不想在原本的麻烦上,再平添更多的麻烦。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车窗。
夏浅浅带着一丝希望猛地睁开眼睛朝余洪庆那侧的车窗看去。
却是余洪庆的人。
余洪庆刚才跟夏浅浅“废话”了那么久,一是想让夏浅浅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二是也在嘴皮子上替女儿出一口气。
第三么,就是等这个人过来。
车窗摇下,只听余洪庆问:“怎么样了?”
对方看了眼夏浅浅,似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夏浅浅的面说。
余洪庆早就直接把夏浅浅当“死人”了,见状道:“有话就说。不用管。”
不用管当然是指不用在乎夏浅浅会不会听到。
那人一颔首,直言道:“这边的院长说了,还没有确凿的罪名,所以暂时还不能开除这个学生的学籍。”
夏浅浅垂在两侧的手收紧。
余洪庆居然想让学校开除她?
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不过他都能给她凭空定出一条罪名了,这点小事反而不算什么了。
但夏浅浅在这一刻着实感到了一丝害怕。
她不怕进警局,但开除……
这是她人生的目标和方向,如果不能学医,也不能上大学,那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