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达农庄,远远就看到外面停车场围了一堆人。
似乎支了个小摊子在烤鱼,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坐在边上喝酒,高声交谈。
一群人占了两三个停车位。
以致有两辆车子被迫停在农庄外面。
沈嘉在门口停下车。
此时天色已开始昏暗,借着灯光,没看到梁方那孙子。
要么在别的地方横加阻拦,要么还在房间装横。
沈嘉看着面前那群人喝酒的懒散模样,扭过头看向苏玉,开玩笑般道:“要么你让你爹以后也这样,让客人自己去鱼塘钓鱼,上来提供场地给他们自己烤鱼。光是酒水钱就能赚不少。”
苏玉担忧了一路,此时早已松开安全带,没有心情开玩笑,“嘉宝,你先停好车,我进去看看。”
沈嘉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里的来电,示意苏玉先进去,她停好车接完电话就来。
苏玉面无表情地点头,下了车,脸色铁青地扫了一眼边上聚众喝酒的众人。
众人却是朝着她们的方向吹起一声声轻浮的口哨。
苏玉,迈步往屋里走去。
苏母看到苏玉回来,一脸担忧。
“小玉,你怎么回来的?梁方那混账带了太多人来,你还是别去了,等你爸忙完。后厨还有几个主菜,剩下的让小工们帮忙炒一下。”
苏玉把她按住,“妈,没事,你看好另外的房间。我去看看。”
还没走近,就听到某个包房里传来的哄闹声音。
梁方高傲的声音传入耳:“我说过这道蒜香骨不要放葱,一点儿也不能放。拿回去重做。看在你们还有别的客人,我都没让你们老板做陪,这么不上心可怎么行?”
说罢又向边上上了些年纪,此时还穿着一身蛇皮的中年男人举起杯,“刘所,我敬你。真是不好意思,本想和你好好喝几杯,没想到今天的服务和菜式都这么差。”
被称做刘所的男人笑容意味深长,摆了摆手:“欸,小梁,大抵是有几分交情,他们这会怕是边整改边出餐,情有可愿,情有可愿,哈哈。”
房间内只有一个服务员,面上尽是怒色。
这狗东西,平时带客人来吃饭,要招待时苏兄长苏兄短。
打8折还不算,还得送酒送烟。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可愣是没见这玩意儿应有半分客气。这会儿还跟着这该死的发瘟,连服务员都一同为难。
妈的,本来打工就烦。
明面上看不到的短软,那一定是体现在某些方面上。
打工的牛马服务员边在心里诅咒,却还在低着头道歉:“好的客人,我这马上端回去让厨房重新做。”
梁方小啜一杯,放下杯子,不屑应道:“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做别人生意,但是客人的要求满足不了,还不如别开门做生意。”
苏玉气到满脸通红,几步跨入房内。
“梁方,你是不是有病?这样就能彰显你身份面子了?”
梁方闻言,转过身来,休闲恣意地打量了着苏玉,“哟,老板千金回来了?还以为你今天要在深城继续给你爸钓只金龟婿回来呢。”
苏玉脸色一横,“你要怎样才能走?今天不用你结账,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
梁方摊着手嘬嘬嘬几声, 看了场上其他人一眼,最后半歪着头,嘴角一撇:
“你看我像是结不起账的样子吗?我特意等了你几个小时,赶紧的吧,喝完酒,再向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今天的无礼了。”
二十多年来,苏玉从未像今日般后悔,自己之前没学得一式半招。
不然眼前这发瘟合该头不是头眼不是眼。
可是旁边还坐着那穿着蛇皮的男人。
生活,生来就得低下头活下去。
苏玉咽下一口恶气,忍下愠色:
“我喝了酒,此事就过去了是吗?”
梁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没有回答。只轻浮地抬了抬眉,示意她倒酒。
苏玉拿起小酒杯,正欲向小杯子内倒酒。
旁边一个黄毛适时按住她的手,只是托了托她手里提起的分酒器。
随后手掌一滑,桌子上另外还并排摆着两个小钢炮。
这种分酒器一杯二两。
三杯就是半斤多53度的凉白开。
够苏玉吐一晚上。
黄毛笑嘻嘻地说:“我梁哥又不是多小气的人,一杯一句对不起,不能重复,还有,真诚点哦。”
苏玉看向梁方,气极反笑。
“锱铢必较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梁方笑容恣意,“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苏玉一脸愤怒羞愧,他伸手示意她喝酒,一脸怡然自得,又带着点骄傲:
“别担心,多着呢,这种酒想必你爸也没喝过,也喊你爸过来一块喝吧。”
苏玉牙关咬紧。
如果眼神能杀人,梁方此时可能连饺子馅都自愧不如。
这张笨拙的嘴,还有这被气愤冲疯了的脑子,此时怎么相互打起架来。
怎么一句歹毒的话都骂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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