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刚刚重新整理好妆发,魏荣烈就来了。
“今日辛苦父亲了,起这么早。”柳凤吟透过铜镜看向魏荣烈,嘴上说着虚伪的话。
“你总归是本王的女儿,若是连本王都不来送你,这大喜的日子岂不是少了一份祝福?”魏荣烈笑着拍拍她的手,只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柳风吟在听了他这话后,满脸娇羞地低下头去,笑意同样也根本不达眼底,默默在内心厌恶着。
魏荣烈掏出一个十分华贵的小匣子,从那匣子里拿出一件看起来十分华贵的东珠所制成的项链,亲自给“魏芙稔”戴上。
“这是为父前些年在皇上那处得到的至宝。普天之下仅仅只有这么一件,你可要好生保管好了才是,这东西在关键时刻也许会救了你性命,为父老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以赠你做嫁妆的东西了。
但是记住,这东西虽然名贵,可却不能长期贴身保管着,夜晚睡觉之时,千万记得要将它摘下,否则,性命堪忧。”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目光中带着深色的撇了她一眼,那意味根本不言而喻。
这东西看着如此漂亮,原来竟是可以让人丢了性命的肮脏物件儿。
性命堪忧?……
临到这时还要算计!!!
“父亲放心,女儿必定遵照父亲嘱咐,决不会辜负了父亲一番良苦用心。”柳风吟配合的
继续演着。
“你能如此做想,为父也总算能够稍微安心了。马上就要到了良辰吉时,你头上的红盖头怎么还未曾披上?来人呐,把红盖头拿来,本王要亲自为郡主披上盖头!”
旁边早就有丫鬟手里捧着一条绣着凤凰浴火图案的红盖头站在旁边,闻言立马奉上。
魏荣烈同样也从她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一眼那盖头,这才拿过来,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把那红盖头盖在柳风吟头上,心中总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心底里总是浮出一丝不舍的情绪,可若是让他细细体会那感觉的时候,那种感觉又会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平日里对她的满满的不耐烦和利用之心。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弄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了?
分明一直生活在自己掌控之中的身子为何会做出这样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让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本王唯一一次可以送你出嫁的机会,往后你便是洛王府的人了,千万莫要忘记女得女戒女则之中所教导的内容,出门在外更是莫要给洛王爷丢脸。”
魏荣烈有些稀里糊涂的又嘱咐了一阵,不久,外头传来公公的催促声。
公公自然是皇帝派来的,克文国成立了这许多年,魏荣烈还从未见这位皇帝有过这样用心对待谁的
时候,慕容承光还是头一个。
该应付的躲不掉,魏荣烈便不再理会魏芙稔,出了屋子。
打扮好后的柳风吟不能再睡觉,可是她坐得后背发酸,又实在受不了摄政王府里这股压抑的氛围,不禁找丫鬟问起时辰来。
“郡主,此时已经是五更天了,花轿应该很快就会来这。”丫鬟们自顾自的高兴着。
“好。”柳风吟心里既紧张又开心,紧张的是接下来可能还有风波,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演魏芙稔。
只要上了花轿来到洛王府,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计划中后边儿所发生的那些事,则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的,她只需作壁上观,伺机而动便是。
又等了好一会儿,门外终于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接亲队伍如潮水涌来,大街上也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郡主吉时已经到了,请您快些上花轿吧!”
喜娘的声音大老远就穿破窗户传来,随着房门缓缓开启,就见到门外一个穿着全身通红的胖喜娘一路小跑过来,笑的花枝乱颤。
这喜娘是宫里那群妃子们向皇上推荐的,更是在民间千挑万选,几千个喜娘中才挑中了她这么一个,据说对于亲事十分有经验,这会儿更是在这场婚礼中表现得如鱼得水。
柳风吟早就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听见喊声就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那
喜娘扶着迈着碎花步子,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身形优雅端庄,可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心中究竟有多么焦急。
“起轿!喜乐,起!”
柳风吟坐上了花轿,周围全是震耳欲聋的声响,她却不敢松懈,时时准备着应对变故。
没多久后,她就发现,轿夫们走的路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她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直到看见前面喜娘跑来的时候,她立马表现出花容失色,“你是什么人?!”
这肥嘟嘟的身子和脸上长着媒婆痣的女人,显然不是原本摄政王府为她准备好了的那个喜娘!
喜娘被调包了!
不对,若是仅仅只是新娘被掉包了,那抬着轿子的轿夫也应当早就已经发现了才对,不至于走上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路,都还没有半分反应,可见被掉包的并不是喜娘,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