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老奴可受不起柳小姐如此厚待,自然是正事儿要紧,柳小姐还是好生同柳老爷一起接旨吧!”容公公一反先前在空中对她的怜悯姿态,面上满是高傲,仰着一张脸,只用鼻孔对着他们。
柳凤吟见此,只得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闭了嘴,心中满是疑惑。一个人对人的态度怎么会在一瞬间便发一三七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毫不知情!
反而是一直坐在容公公身边儿的那位眼生的小太监面上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口中更是丝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大难临头不自知也就罢了,竟还在此时妄想着同容公公攀附关系,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柳凤吟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恼怒,连带着旁边的柳君辰面上都是一黑,父女二人尚且顾忌着容公公的面子,未曾发作,就见到容公公忽然间站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臣柳君辰通敌叛国,按照我朱雀国律例理应满门抄斩!然而,皇后仁德,不忍见到柳家无后,特此赦免柳凤吟死罪,其余人等一律押入天牢,择日行刑!”
他
迅速从怀里抽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在三人面前摊开圣旨高高举在手中,尖着嗓子照着上边儿念道。明明嗓音中不带着半点情绪,听在柳凤吟耳中却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声声催命。
叛国通敌?
当真是一顶好大的帽子!
柳君辰死死攥着拳头,硬着头皮听着容公公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把那圣旨念完,心中压抑着的怒火更是不断翻涌,正想把那甚至夺过一把撕碎之时,眼角余光又看到了坐在他身侧的柳凤吟。
容公公先前特意吩咐过,这次圣旨两人只需坐着接了便好,可是,他却没想过,里边儿竟然是这等内容。心中十分肯定,定然是容公公身边儿的那个小太监暗中动了手脚,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更何况这圣旨虽然要了他的命,却也悄悄地放了柳凤吟一条活路。至于柳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们,他现在可顾不得这许多了。
“臣……柳君辰,接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他眼角余光落在柳凤吟身上的那一刹那,他的双眼中顿时氤氲了不少水雾,先前紧紧攥着的拳头也在不经意间松了开来,最终双膝跪地,流着泪水接了旨。
“父亲?!”
柳凤吟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他面前就那样干脆利落地跪下去的柳君辰,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爽快的把这圣旨接到手中了。
偏偏容公公动作十分麻利,一把就把圣旨塞在了柳君辰怀里,更让柳凤吟心中惊讶极了。
非要给柳君辰头上扣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是,这会儿他竟然亲手把那圣旨接下,便是默认了圣旨上所说的话儿。
这是多大的罪名啊?柳君辰身为柳府的家族又如何能够不知?可是又为何会把那圣旨接下呢?她当真是看不明白柳君辰了。
“”都愣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接把这叛贼拿下!”容公公这会子可管不了这父女二人之间的矛盾,更懒得去管这些,手中拂尘一扬,顿时转身离去。
这话一出,门口原本负责“保卫柳府安全”的那些侍卫们立马涌了进来,一个个面色十分严肃,齐刷刷抽出身上配剑。
“唰唰唰!”
一时间,十数把剑同时在柳君辰脖子周围围着,只要他敢在原地动上半分,立马便会被利剑割破喉咙死去。柳凤吟见着这副模样,只觉得心下一阵泛酸。
不仅仅是他,就连柳府里负责伺候的那些
下人们一个个脖子上也被利剑横着,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任由这群侍卫们推搡着押进囚车当中。
“容公公且慢,不知可否让我再同父亲说上两句话儿?”眼见着这囚车马上就要离开,柳凤吟站在大门口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在说这话的同时,又把原先打算打赏给皇后贴身宫女的那镯子拿出来,悄悄塞进容公公袖子里,见到容公公面上露出一副为难之情,眼角余光似乎不经意间撇了撇站在他身后的那小太监,顿时明白了谁才是主事之人。
她这才朝着那小太监走了两步,擦干面上流出的几滴泪水,光明正大从自己头上拔出几根成色不错的翡翠簪子放在那小太监手上。
“先前都是家父有眼不识泰山,现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不知这位公公可否宽宏大量通融一番?只说上两句话儿便好,绝不会让公公为难!”柳凤吟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小太监见着他面色确实很是诚恳,这才勉强后退两步同意了。柳凤吟趁此机会赶紧跑到柳君辰囚车上,再次压低了嗓音问道。
“我知晓父亲绝非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的人,却不知,父亲为何会认了这莫须有
的罪名?”
柳君辰听见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又忽然间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来。
“不枉我这些月来对你如此疼爱有加,当真是我柳君辰的好女儿,想来阿柔若是见了你如此懂事的模样,竟然觉得十分欣慰。为父又还有什么好不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