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渊涨得脸色通红。
他怒斥聂怜舟,“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此次南下,聂怜舟有两个任务。
一来是协助太子带回曲泱,二来是保护好太子殿下。
他虽然有报复闻人渊的心态,但也不会真的让他出事。
听到闻人渊的呼救后,他随手拿了桌子上一把小刀,飞扎过去,蛇身断成两半。
“小黑!”
文琪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把黑蛇的尸体捧在手心。
因为死得太快,这尸体还是温凉着的。
谁都没想到一个玩笑,竟然会害得小黑丢了命。
小胖墩第一个去推闻人渊两个人,“你们弄死了小黑,我们蛊殿不欢迎你们!”
“滚出去!滚回你们的盛国!”
“什么狗屁太子,一点都没有风度,心还这么脏,你滚啊!”
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也被吓哭了。
场面一时间混乱。
闻人渊却并不觉得聂怜舟这一刀错了,他揉着自己的臀部,脸黑如墨。
“一条蛇而已!分明是你们先纵蛇行凶,本宫只不过是略施惩戒!”
“曲泱,孤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要跟本宫一刀两断?!”
看到文琪失去了小宠,曲泱也红了眼眶。
听到闻人渊这话,她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是!”
“闻人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难吃的要死还总要逼着人下咽夸赞!”
“盛国有你当太子,离亡国也不远了!”
不等闻人渊露出什么表情,聂怜舟就下意识皱了眉,提醒道:“泱泱,慎言!”
曲泱没理他,而是看着闻人渊,一步步靠近。
“闻人渊,你不是在等我后悔吗?”
“我确实后悔了。”
她眼底划过一丝对过去痛苦的挣扎,像是一只濒死的幼虫蝴蝶,几经挣扎后,终于冲破重重劫难,破茧迎来新生。
“我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对你这种烂到骨子里的人抱有希望!”
“我不该拿出糕点,更不该主动求你庇护,从和你纠缠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彻底底的错了!”
曲泱的声音一直都是绵软怯弱的,即便到了苗疆被大家锻炼出了勇气,却也从来没有这么尖锐过。
她攥紧了手,“现如今,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垂怜,更不会允许你来捣乱干涉!”
她字字句句,像是利刃,插在自己的心口上,也插在了闻人渊和聂怜舟的心口上。
闻人渊不明白,为什么曲泱失踪了一段时间,就变得这么不一样了。
失去掌控,也变得坚韧不再怯懦。
他应该为她高兴的,可此刻,只有密密麻麻地刺痛在心里蔓延。
闻人渊嘴巴微张,原本的底气都在一点点溃散。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说点软话,哄哄曲泱。
可身为太子的骄傲和尊严让他开不了口,最终也只是硬巴巴地化成了一句:
“你嘴变厉害了。”
“但话不要说太满,你会求到本宫头上的。”
曲泱收起情绪,转过身去看着文琪难过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趁早滚回盛国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而是拿了装点心的小盒子,珍视地把小黑逐渐冷却僵硬的尸体放到盒子里。
曲泱朝着文琪歉意道:“对不起文琪哥,如果不是我,小黑也不会……”
文琪虽然难过,却分得清是非。
他摇头:“泱泱,不是你的错。”
“是他们太过分了!”
说着,他站直身子,看着闻人渊的眼里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怨怒。
“闻人太子,昨晚我们给你下药害你受苦,我们道歉。”
“你现在能来到蛊殿上课,想必是提出的要求和条件,我们疆主和长老都答应你了。”
“我也会受到我该有的责罚,那这件事就翻篇了。”
“但你杀了小黑,你该给它道歉!”
闻人渊正难过着,也有一肚子的憋屈没地方出。
他瞪了文琪一眼,“它是一条蛇,本宫凭什么要给它道歉?”
“更何况,明明是它先来咬本宫的!”
小胖墩是哭得最伤心的,听到这话,第一个反驳:
“明明是因为你要抢我们的点心,小黑离得近,应激才咬你的!”
场面混乱,是非对错,很难一时理清。
当蛊姥进来的时候,头皮紧了又紧,最后气得将书重重扔在了地上。
“闹什么?!”
“都很闲是吗?”
“蛊殿是学习的地方,谁教你们的吵闹争执?”
她一直冷着脸,不熟悉的人看着,还以为她天生就凶。
闻人渊下意识就生出了怕夫子的畏惧,抿了抿唇,停下争执。
小黑已死,无法弥补。
而闻人渊的身份摆在这,蛊姥也对他做不了什么。
最后,便答应让闻人渊跪在小黑的坟前磕头,还要戒三天荤腥。
闻人渊不服这气,却被聂怜舟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