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只好说了一些自己所知晓的零碎信息,可若是再让他说的清晰明了一些,那么他不乐意!
正如柳春和一般,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为自己的族人做抗争,你们不是想要知道还有哪些白榆人藏匿在这里么?那你们就铆足了劲儿去找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真正的白榆人会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而那些受到感染的大陈子民,则会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血液,而一个个地惨死在这里!
他们虽输了,但也赢了。
我的族人们啊,请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即便身处黑暗之中,即便是隐匿于阴沟之内,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只要能够存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们必定能够重返故乡。
到那时,我们可以恣意盎然、毫无拘束地奔跑,享受阳光与微风的拥抱。
柳春和站在原地,缓缓地转动着身子,她的视线环顾四周,最终定格在江挽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一抹温和的笑意所取代。
那笑容看起来无比亲切,仿佛是在与老友进行最后的道别。
然而,就在下一刻,许歆突然抬起手来,朝着身后的弓箭手们做出了一个示意动作。只见她的手掌轻轻一挥,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随着她手掌的落下,只听得弓弦声响彻云霄,数十支锋利的箭矢如闪电般齐齐射向柳春和,瞬间穿透了柳春和那纤细柔弱的身躯。
鲜血四溅开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而与此同时,许歆的目光又望向了城墙上被吊起的柳岩承。可这人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没有了气息。不仅如此,就连他身旁的那位妇人也一同离开了人世。
看到这一幕,许歆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她咬了咬牙,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几人的尸体都挂到城墙上去!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得让他们死得人尽皆知!”
听到许歆的命令,她身后的人便开始准备行动。可莫惊云却突然快步走到许歆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许少主,上头有吩咐过,凡是白榆人的尸体都需要统一收回处理,还望莫要干涉在下的工作。”
说罢,莫惊云依旧保持着那副谦卑的姿态,低垂着头。
可许歆知道,尽管他此时表面上装的极为恭敬,但其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敬畏之情。
许歆早已对莫惊云心生不满,根本不想再继续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狠狠地瞪了莫惊云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几时走,几时给你。现在先给我把尸体挂上去!”
他当她是何人?又当他们相月山是什么宗门?今日真是什么人都能踩到她头上对她说教几句,那她偏不能让他们如此顺意。
“何至于此。”秦在锦微微低下头,用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人既已逝,又何必再去对着尸体泄愤?
许歆此时此刻的行为难道不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吗?倘若她真的是秉持着相月山少主的身份来做此事,那理应按照正规的审讯流程去处置他们,可她没有。
“立场不同罢了。”傅霖缓缓开口道。
他们的立场不同,内心所贯彻的“正义”也不会相同。
他们以及他们所在意之人并没有被白榆人胁迫或伤害过,所以可以触景生情的说上一句“何至于此”。
可对于那些因为白榆人的恶行,失去了性命的大陈子民来说,许歆今日的所作所为怕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足以满足他们内心对于报复的渴望。
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
是人就会有私心,是人就会有偏袒。
当忠诚和道义赤裸裸地摆在自己眼前时,无论最终怎么选,都难免会有愧、有悔。
他们不能去随意去指责许歆所做也为错,但也无法全然认同许歆所做为对。
毕竟,白榆人的存在本就不合常理,即便今日前来之人并非许歆,而是其他门派的弟子,方柳两家也难逃此劫。
此乃,无解之局。
“走了。”江挽轻声说道,转身朝着马车缓缓走去,并抬手示意江洵跟上来。
就在几人准备启程之际,沈亦行轻轻掀起马车的窗帘,开口道:“我这边尚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待全部安排妥帖之后,便去执行其他的任务。”
面对他的话语,江挽始终沉默不语,毫无反应。一旁的秦念淑见状,一脸烦躁地歪过头,问道:“所以呢?”
“所以……回途中我们将不再同行,届时,你们一路小心,愿诸事皆能顺遂如意。”说话间,他的目光停留在江挽身上,满含期待与关切。
只可惜,那个人都未曾看向他一眼,更未与他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
当沈亦行满心失落,缓缓放下窗帘之时,江挽却冷不丁地出声问道:“那块玉坠,你是否早就知晓其来历?”
一时间,沈亦行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一丝慌乱悄然爬上了他的面庞,然而他还是强装镇定地点头回应道:“嗯,知道。”
江挽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嘲讽地说道:“既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