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个字的瞬间,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自豪的神情。对于方景明来说,身为白榆人的身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荣耀与骄傲。
你看!他仅仅只需一滴鲜血,就能让他人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境地,只能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于他。
这种能够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在方景明眼中,简直就是神啊!
然而,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的柳春和,在听到方景明如此笃定的回答后,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你父母?哈哈哈哈哈……你父母连你口中所谓的‘乙某’都算不上,居然还妄想着成为‘甲某’???这可真是太好笑啦!”柳春和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指着方景明,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
“你什么意思?”方景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眼充满敌意地瞪视着眼前这个肆意嘲笑自己父母的姑娘,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随时都会挥出去。
打从他们俩有记忆开始,对方的身影便一直如影随形地伴在身旁。犹记得儿时一同前往学堂求学的日子里,两人手牵着手,迎着朝阳,欢声笑语洒满一路;后来又一起跟随父母学习制作糕点,那满屋子弥漫着的香甜气息仿佛至今仍萦绕在鼻尖。
时光匆匆流转,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二十多个春秋寒暑。在这漫长岁月里,每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生转折点,都有彼此相依相伴的痕迹。
然而,或许一切美好终难抵命运无常,自从司徒意的出现,原本坚不可摧的情谊渐渐产生裂痕,并于数日前彻底土崩瓦解、支离破碎。
尽管如此,方景明从来没有打算将柳春和供出来。他提出的唯一要求,仅仅是希望父母能够走得稍微轻松些罢了。
至于柳春和,当她第一眼瞧见司徒意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心中所想并非前去追问缘由,反倒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替方景明拖延时间、打好掩护。
她怨他表里不一,他恨她自私自利。
可明明这些,是对方曾经最欣赏的一点。
如今却化成了利刃,刺向了彼此,留下的只有相看两相厌。
“我什么意思?哼,不如好好问问你的父母,他们到底是不是纯正的白榆人,还有,他们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喝的又谁的血?”柳春和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抹浓浓的嘲笑之意。
方景明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立当场,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死死盯着父亲方有为。
方有为此刻却像犯了错一样,低垂着头保持着沉默。他怎么可能开口告诉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卑微地低下头、放下所有自尊去乞求别人施舍的可怜虫呢?
“说话啊你们!哑巴啦?”方景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与疑惑,大声催促起来。
这时,方有为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缓缓抬起头,艰难地张开嘴说道:“是……是春和她爹,柳岩承。当年,你爷爷……曾经犯下大错,对不住他。可惜你爷爷走得早,这笔账就被算到了你娘和我的头上。那时,我们刚刚成婚不久,连你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说到这里,方有为的声音愈发低沉,似乎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仅仅如此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那个畜生造下的孽债,害得又岂止一人?我娘当时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不是恰好路过此地的林笑君女侠出手搭救,说不定早在那时,丢掉性命的便是我娘了!”柳春和咬牙切齿地补充道,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当听到柳春和提及林笑君的时候,傅霖和坐在车里的江挽同时向那边望了过去。
话说当年,林若生一时兴起,想要检查一下自己这一年来的训练成果,于是传信给林笑君和陈丰年,让他们带一些弟子前来,同她的栖花军切磋一二。
没错,由栖花里的平民百姓组成的军队被她称为栖花军,金益冬平时睁只眼闭只眼,让她低调一些。毕竟这种事儿往大了点说就是拥兵自重,但沈柔却笑着说这不过是教百姓们一些防身的本领,跟正规军比起来差的远呢。
当林笑君和陈丰年连夜带领着三阁的一众弟子赶来时,还未走进春平地界儿,便瞧见那处有阵阵浓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待他们赶至时,只见那座房屋已然燃烧过半,火势熊熊,火光冲天,屋内不断传出凄惨的呼喊声,但声音却是愈发微弱。
而更令人感到气愤的是,这院子的大门竟然不知被何人从外面紧紧锁住,仿佛要将里面的人困死其中一般。再加上这座宅院地处偏僻之所,周围鲜有人烟,即便偶尔有人发现此处走水,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根本不愿费力跑来救火。
见此情景,林笑君二话不说,手中长剑一挥,直接劈开了门外那把沉重的大锁。随后她率领众弟子迅速冲进院内,将被困于火海中的人们一一救出。众人刚脱离险境,林笑君正欲询问这场大火究竟因何而起之时,忽然一个满脸灰尘地女子紧紧拽住了她的衣角,满脸惊恐地说道:“姐姐,屋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没跑出来呢!”
听闻此言,林笑君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珍贵无比的护身符,轻轻往自己身上一拍,然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