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丰点头。
林嫦儿眯眸思索片刻,“可是掌握了什么关键证物?”否则,他也不会伤成这般。
“内部出了一些问题,功亏一篑。”吴清丰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痛心。
只差一步,就能救下那一船的少女,再控制住船上的接头人便能顺藤摸瓜,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人,怎么就会被渗透。
林嫦儿看出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县衙跟府衙不管吗?”
“此事发生在宁海县地界之内,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尚不能惊动府衙。”吴清丰道。
林嫦儿皱眉,“那县衙呢?县令大人是否已经知晓?”
她这话说完,忽然又似想到什么,忽问:“三哥,宁海县令吴大人是你什么人?”同姓,且都同京城来,时间上也足够凑巧。
“是我。”
“什么?”林嫦儿以为自己听差了。
“宁海县令吴清丰,是我。”吴清丰又道,他看着林嫦儿,眼里饱含歉意。
林嫦儿抿了抿唇,原来如此,很多事忽然便想通了。
难怪那日,他挺身而出,说要帮她要回家产,想来当时已经认出她了。
林嫦儿尴尬的笑了笑,“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吴清丰看着她,“抱歉,当日我派人找你时,受人蒙蔽,未能及时帮你脱离林家。”
林嫦儿呵呵笑了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倘若当时他派来的人能及时接走原主,原主便不会为了逃跑跳海,不会被顾三郎所救,不会嫁入顾家,不会因为韩越轻贱之言上门理论,不会因此红颜薄命,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她。
她知道吴清丰受人之托,照顾原主,只是情分,但她也知晓,自己并没有资格替原主无所谓的摆摆手说,没事,我现在也过得很好。
她想了想,问道:“假若,当日你识破林家的阴谋诡计,将我带走,你会如何安置?”
吴清丰神情一滞,如何安置?
他受恩师托付照顾她,吴家家大业大,不多她一双筷子,将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也不难,再贴补一份嫁妆将她嫁出去,还能博一分美名。
这也是最妥善的法子。
只是,眼下,他对着眼前的女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想起从前不知她身份时,总感慨,若是男子便好了,又觉得好笑。
林嫦儿见他不说话,也没勉强,只道:“如今时过境迁,再说那些也无意义,三哥再跟我说说海寇的事吧!”
原主死亡已经是既定事实,她再去纠结执着也无意义。
相反的,对标一下历史,海寇,不就是海那头那个地方来的流浪汉吗?
有手有脚,不好好赚银子过日子,仗着自身有一丝武力,就来他们国家的沿海烧杀抢掠,简直蛮横无耻,当然,也未尝不是一种试探。
不过,眼下,应该只是小规模骚扰的前期,还不到那边举国进犯的时候。
那就把他们企图扼杀在摇篮里。
她想,放在后世,打那个地方而牺牲的话,是能族谱单开,清明重阳供头香的。
她没想去送死,但为驱除那个地方的人做贡献的话,也会被人记住吧?
如今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总得要让她留下点什么,那就留下她的名字吧!
吴清丰有些震撼于她态度的转变,只是很短的时间,便从个人私怨跳至家国大事上。
他突然的想,假若当日自己顺利将她接走。
即便有恩师托付的由头,但也总是男女有别。
自己同她不会也不能如此频繁的相见,自然就不会发现她的不同,只会当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娘,将她安置于后院,以礼相待,等找到好人家,再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如此,于她,于自己,都是一种损失。
这般想来,他突然又想发笑,老天爷,总归会有最好的安排。
林嫦儿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他又这般沉默,只道:“是否涉及机密不能说?无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再告诉我。
将来,你若是再有行动,也可以叫上我,其实我会一点拳脚,还懂一点外伤救治,苗头不对,跑的也快。
昨夜你也看到了,我缝伤口又快又漂亮……”
“不涉密,只是我手上掌握的消息也不多,眼下你不知晓更安全。”吴清丰打断她,眼底盈着莫名笑意,“嫦妹,我现在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他眼神坚定,“假若,我当日识破林家的骗局,将你接走,大概率会给你重新找一个好人家嫁出去。
但我想,这并不是你最好的归宿。”
林嫦儿顿了顿,扭头笑了,这或许是原身最好的归宿,但确实不是她所希望的。
林嫦儿点头,“看来我得努力赚钱了。”
不论打仗还是剿匪,还是设立海防,都需要花钱,很多的钱,但朝廷,必然会有各种理由告诉你,没钱。
即便真的遇上有魄力的权臣能力排众议让上面批下来,真正到底下的又能有多少?
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地方乡绅的捐赠。
其实她这话说的还是隐晦,吴清丰却是懂了,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