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自溪脸色一冷,“什么大伯留下的家产,那不是大伯自愿捐献给族里的么?”
林大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对,就是大伯自愿捐给族里的。”
还是妹妹聪明,一句话,便点明了关键。
只是,他又愁道:“妹,林嫦儿那新姘头,似乎跟县衙有点关系。爹已经被他们叫人捆了送去县衙了。
爹这才让我来告知你,让你想想办法,去县衙打点打点。
尤其是刘主薄那里,只要刘主薄能在县太爷面前替咱们多美言几句,这事儿就闹不出宁海县。”
林自溪眸子一凛,“荒唐,那男子到底什么来头,光天化日竟敢打人,还捆了咱们爹,这不是藐视县衙,当县衙的官差们都是死的么?”
林自溪气急了,转而又想,林嫦儿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敢捆了她爹送去县衙,她必然也要让林嫦儿也尝尝这牢饭。
她强行压下怒意,朝林大山道:“你且等着,我这就将事情告诉越哥,让越哥同我一道去将爹接回来。”
林大山点头,“好,最好是把林嫦儿跟她那个姘头都抓起来,否则,这样的刁民还不知道会惹多大麻烦出来,说不准届时还会影响县太爷升迁。”
林自溪勾了勾唇,那是必须的。
当初就该一根绳子勒死林嫦儿那贱人,如今便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原本还想让她多活一些时候,但既然她不要,那就怪不得她了。
等将她关进去,再好好打点打点,她想从里面活着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林自溪说罢便转身,林大山喊住她,“妹……”
林自溪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林大山嘿嘿一笑,“最近家里断了午食,我这一路跑过来,嘿嘿……”
早饿了,给点吃的呗!
林自溪捂着鼻子,平日里便也罢了,今日他这般模样,她若将人领进屋里,少不得要被越哥说道的。
手绢扇了扇,嫌恶的从荷包里数了4文钱递给他,“我跟越哥每顿做多少饭菜也都是定额的,没的多余,你去外头买碗面吃。”
林大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妹妹手里的四文钱。
家里断了午食都是因为谁?
还不是她林自溪,十天半个月就要问家里要一次银子。
他这一路跑过来,也不给他喝碗水,也不让他吃口饭,就给四文钱打发?
林大山心里不乐意了。
林自溪见他不接,便冷声道:“怎么?嫌少?那你自己想办法去……”
说着便要收回那四文钱,林大山一把抓过。
四文钱也是钱,好歹能吃碗素面,不要白不要,但这个妹妹这般苛待他。
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林大山拿着铜板离开,林自溪还对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唇角,将来等越哥考取了功名,这门子穷亲戚,上不得台面,还是要断了才行。
这么想着她扭着腰身回房去找韩越了。
今儿事多,耽误了好些时候,林嫦儿午休的时间便被压缩了大半。
才睡下一会儿,小金鱼便进来小声喊醒她,“娘,您睡好了吗?大家都在沙田边坐好了。”
林嫦儿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起床。
等她来到院子里时,就看到今天又多了好几个人。
小牛,小山,小树,大头,小花嫂。
小山,小树,大头三人每人脚边放着一个背篓,小山的是一背篓番薯,小树的是南瓜,大头的是土豆。
见林嫦儿看过去,小金鱼帮着解释说:“娘,他们也想一起学认字,东西是他们家里让拿过来的。”
林嫦儿懂了,这是用东西抵押束修的意思。
小山小树大头三个对上她的目光,立马露出讨好的笑容,仿佛深怕她不答应似得。
林嫦儿摆摆手,“左右是顺道的,东西你们带回去,好好学便是了。”
说罢,便直接开始上课了。
吴清丰是被朗朗读书声吵醒的,醒来时脑子还不怎么清明,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还在国子监。
抬头看到透着光的屋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还在林姑娘的家里。
他悄声坐起来,见白少安还没醒,越过他翻身下床。
等走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老老少少坐成一圈的人们,正读着三字经。
林姑娘坐在一旁喝水,领读的是她那个继子叫顾惊蛰的。
小家伙还挺像一回事,拿着根竹条,板板正正的。
“小山哥,这个字不是这么念的,跟我读……”
“小满,别看小鸭子,看哥哥这里……”
“小花婶,你大声点,大声点读,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吴清丰看到这情形,不由失笑。
只当他看清他们写字用的是一块沙田时,笑容又逐渐消失。
林姑娘,确实是个有想法的,可惜了,若身做男儿身,必然能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
不过,这些孩子里……
他眸子转了转,正想找个由头跟林嫦儿聊聊。
那头小金鱼已经先看见了他。
小金鱼便提醒林嫦儿,“娘,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