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莫名挨了一顿骂,林嫦儿一脸懵逼。
她自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你家的就你家的,又没人抢你的,好好说话不行?
况且你又没在上面写你家的名字,谁知道这是你家的摊位?”
要是好好说,她还得道个歉什么,但遇上不讲理的,就不需要讲究了。
那妇人闻言,蹭的将篮子往摊位上一放,双手叉腰,指着她骂道:“你是哪来的小娼妇,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你去整个临远镇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这就是我家的摊位?”
她这话属实难听,不仅林嫦儿蹙眉,便连周边摆摊的小摊贩们都看不下去。
“张家的,人小姑娘看着就面生,许是第一次来,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和气生财,人家东西都没放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就是就是,再说了,人也没说错,上头有意在码头建市,到时候这摊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本来也是谁先到了谁摆,怕被人占了好位置,就早点来呗,没见过像张家的这么霸道的。
林嫦儿听懂了,这种民间自发的集市,某些摊贩在同一个位置经营久了,就会将这个摊位占为己有,不准他人染指。
这种事不止在古代,就是在她生活的那个文明社会,也屡见不鲜。
但实际上这些摊贩手上并没有官府文书,虽说约定俗成,可要是哪天官府真的要收回,就都是白搭。
但张家的可不这么认为,“呸,感情是没占你们的摊位,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既然可怜这小娼妇,怎么不把自己的摊位让出来?
说什么码头建市,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我们张家在这摆了十多年的摊,就是县太爷来了,这地方也是我们张家的。”
一旁劝和的商贩们讪讪不说话了,林嫦儿也意识到自己这是遇上泼妇了。
真放开了吵一架,她倒不会输。
但她在这里还没有根基,强龙不压地头蛇,先忍一忍,来日方长。
况且这妇人如此嚣张,胆敢当街喊话官府的,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口头上的亏,她也不吃。
临走故意刺激那张家的,“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又没聋。
但你可得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回头差老爷们来了,誓死守住这摊子。
否则,大家可要笑话你的。”
她这话说完,周边商贩哄然大笑。
林嫦儿也没管,转身就走,气的那张家的“呸”了声,追上半步,“没脸没皮的小娼妇,有本事别走,你姑奶奶我今天好好教你做人。”
林嫦儿本就是以退为进,又不是泥人,闻言,扭头狠狠瞪了张家的一眼。
那张家的原本还想再骂几声,突然被一道寒芒锁住,那莫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叫她整个人都不由颤了颤,一时竟不敢再吱声了。
林嫦儿却不打算就这么息事宁人了,轻阖眼睫,余光在张家的那一篮子小葱上扫过,心里有了计较。
等她再转头,那张家的右眼皮开始突突直跳。
林嫦儿没再着急支摊,而是先在集市上逛了逛。
一圈走下来,发现这个小集上除了那张家的还有一位老婆婆也在卖葱。
这个时代,酒楼的菜品都有熟人配送,普通人家对佐料的需求又没那么高。
再则小葱这玩意儿,普通人家,谁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过往船家下船采购补给时需求量才会大些,但这只是个小码头,平日里停泊的船只并不多。
这就好办了,林嫦儿找到那老婆婆,“婆婆,您这葱怎么卖?”
老人家裹着碎花头巾,身着穿着干净的麻布衣裳,抬头见了林嫦儿,慈眉善目的,“别人买三文一斤,你长得好看,两文。”
没有女孩子不乐意被人夸好看,林嫦儿也是,但她也不愿占老人家的便宜,“跟您打个商量,就三文一斤,这些葱我全要了,您早些回家,这摊位借我摆摆成不?”
老人家闻言,眉眼弯弯,“这摊位谁都摆得,丫头不必买我的葱。”
说罢,码了码小葱,给林嫦儿挪出一半空位,“够不够?”
林嫦儿朝她道谢,“谢谢您了,但这葱,我原也是有用处,您不卖给我,我还得问别人买去。”
老人家看了看她,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朝她伸出两根手指。
林嫦儿朝她笑笑,“成,那我就占个便宜。”
一共三斤葱,林嫦儿数了六文钱给那老婆婆,银货两清,才将背篓跟竹篮摆在摊位上。
老婆婆也没着急走,等她掀开藏青色盖布,露出里头的海鸭蛋,“丫头,你这是鸭蛋?”
“是海鸭蛋,比鸭蛋营养更高些,小葱炒海鸭蛋,可香了,跟鸡蛋一样煮着吃也成。
大的五文一枚,中等的四文,小的三文,鸡蛋也要三文一枚,但我这海鸭蛋可比鸡蛋要大一圈呢!
而且买两枚就送小葱,婆婆您要不要带两枚回家尝尝?”
老婆婆哈哈笑着,“你这丫头,倒是有趣。”六文钱还没捂热呢,就想着法子赚回去。
不过这海鸭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