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残暴无道,恨命运的不公。
当年父皇要是将皇位传给自己,他广开言路,任人唯贤,毫无保留地重用张诗远、周进等人,事态或许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吧?
看着这一片狼藉的京城,陈西宁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知道,大周王朝正在崩塌,而他却无能为力。在这绝望的时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烟花般消散,只留下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夏守忠和赵全二人,也同样面色凝重,他们也知道事不可济,大势已去,眼神中满是忧愁与绝望,望着满城的混乱景象,心中悲痛如潮水般汹涌。
“偌大天下,怎么就混乱成了这般模样?”陈西宁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悲愤。
伺候在一旁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神色黯然,低垂着头。他跟随忠顺王陈西宁多年,深知王爷此刻的痛苦。
锦衣府堂官赵全则紧锁眉头,满脸的无奈与忧虑。
陈西宁久久伫立,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那混乱的场景如同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哪怕百般算计,也无法挽回这崩坏的局势了。
“罢了,罢了……”陈西宁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他缓缓转身,走向山顶的那颗歪脖子柳树。那颗柳树仿佛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悲凉,低垂着枝条,默默无语。
“这棵柳树还是当年我受封亲王,出宫就府时,皇兄和我一同亲手种植。依稀记得,它最开始长得又高又直,结果后来却长歪了。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陈西宁伸手抚摸着柳树粗糙的树干,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之意。“吾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解下腰带,抛向树枝,打了一个结。
夏守忠见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王爷,不可啊!”
他扑上前去,想要阻止陈西宁。
然而,陈西宁心意已决,他轻轻推开夏守忠,惨然一笑:“你我主仆一场,情同兄弟,如果真舍不得我死,今日便一同去了吧。”
夏守忠悲痛欲绝,他明白王爷的决心已无法改变。
于是,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愿随王爷而去。”
说罢,他站起身来,也解下腰带,在旁边的树枝上系好。
赵全跟着拔出宝剑,也想要一同寻死时,却不料被陈西宁立即制止了。
陈西宁俯身在赵全耳朵边上,说了一些什么,让赵全禁不住有所犹豫起来。
“北平城中乱作一团,我哪有机会出城,投奔到蓬莱去?”
“你放心吧。松江侯府永宁公主这一房,包括张诗韵、薛宝钗及两二一女都在北平城中充当人质,值此多事之秋,松江侯周进不可能不留下任何后手。你把我那几位妻妾儿女,连同你赵全的老婆孩子,都送到桃花巷,求见永宁公主,或许有机会逃出生天。”
说罢,陈西宁便将自己的亲王官印塞到赵全手里,“把这个送给松江伯,许他关键时候,打着本王的旗号行事。”
陈西宁这便算做是托孤了,赵全不敢推辞。
说完事情后,陈西宁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混乱的世界,然后闭上眼睛,将头伸进了腰带中。他的身体缓缓悬空,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夏守忠也毫不犹豫地效仿陈西宁,上吊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风依旧在吹,那歪脖子柳树下,忠顺王陈西宁和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静静地悬挂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乱世的悲哀。
即便贵为皇亲国戚,天子近臣,在改朝换代之际,却也难逃一死。
锦衣府堂官赵全满脸泪痕,望着他们俩人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也想着随同他们而去。
赵全颤抖着双手,缓缓抽出腰间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之色。
然而,就在他即将举剑自刎之时,忠顺王陈西宁先前那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仿佛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赵全,不可轻生。本王以家人相托,你务必将他们送到松江侯周进那里。本王对周进曾有过些许恩情,他必能保护本王家小不受他人欺辱。”
赵全的手猛地一顿,长剑垂落在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忠顺王平日里的恩义,以及那满是期盼的眼神。他缓缓放下宝剑,双膝跪地,朝着忠顺王的尸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王爷放心,赵全必不负所托。”赵全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站起身来,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与责任。
赵全最后看了一眼忠顺王和夏守忠,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沉重而坚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忠顺王的家小,不辜负王爷的嘱托。
作为锦衣府堂官,赵全手头颇有一些人手,对于北平城中的地形也非常熟悉。不过,等他赶到桃花巷永宁公主府时,却发现周进夫妇俩名下这处房产,早已人去楼空。
“松江侯真是不简单啊,叛军围城,他都早就预料到了?”赵全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有些啧啧称奇。
永宁公主张诗韵已经躲起来不见人了,但好在松江侯父亲周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