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打发了。提起这件事情,我们这些武勋贵族子弟,没有一个人不替你打抱不平,只是迫于当时张楚一系势大,大伙儿敢怒不敢言罢了。”牛政喋喋不休地说道,意在劝说松江伯周进也给张家人参上一本,算是痛打落水狗了。
“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我周某人曾经得罪过他们,张首辅就要因私废公,阻挡我的上进之路?这真是有些太过了啊。”
周进嘴巴上虽然也跟着声讨张楚、张诗远父子,大骂他们俩把持朝政,妒贤嫉能,但心里面却只想哭。
“你们张家人这就过分了啊,又一次把我算计在内。你们父子俩当初故意打压我时,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周进失声说道,声音打着颤。
他把剩下来的话,憋在了心里面。压制我不让升官,还要让我想办法解救你们张家人,你张楚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好在牛政这厮不通文墨,也不明白周进和张家人之间的纠葛,即便周进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有一些滑稽,但他也不至于怀疑到周进头上去,实在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张楚对周进这厮的打压太狠了。
但周进心中却很清楚,张楚在对他明目张胆地进行打压时,可能就已经预感到了,他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楚虽然在朝廷中也不是没有铁杆盟友,但前任兵部尚书李春华,已经因为沈州兵败一事引咎辞职,另一位顺天府尹王允,又还没有达到入阁主政的这种段位。
而且王允是张楚亲信,张家人遇难时,王允若是想要搭救张家人,必然会遭到他人的极力阻拦。
惟有像周进这厮,在外人眼里,曾经和张首辅一家人闹出过不大不小的矛盾。现在张首辅一家人有事,周进即便不落井下石,但也应当不会仗义相助,这才是众人心目中的普遍看法。
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张楚在世时,对周进打压得越狠,越能让周进和张家人保持距离,不至于受到张楚倒台的负面影响,这样才方便周进想办法,对张家人施以援手。
现如今,在今上的授意下,锦衣府已下令将张家人软禁,里面的人不能外出,外面的人不允许进入,除非户部郎中张诗远能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吐出上百万两银子出来。
张诗远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分不清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他已经没有心情关注时辰的变化,只想着还需要多久,自己才会活活地饿死,获得最终意义上的解脱。
说起来,张诗远作为科考状元,智商远超于一般人之上,他在踏入仕途时,也曾想过这想过那,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皇上下令杖毙,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战死沙场,但他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饿死。
“外面有声音?”张诗远似乎听到院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好像是有人在张府大门口声嘶力竭地喊叫。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下张家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正当张诗远以为自己幻听时,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大哥,我是诗韵啊,你们快开门啊,让我进去看看你们。”张诗韵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三天三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她的一双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数日前,张诗韵还是高高在上的内阁首辅张楚的宝贝闺女,有着永宁公主头衔,她想要见谁,便能见到谁。
即便是太上皇、太皇太后、皇上、皇后,只要她递上一封请安折子,便能立即被宫里的小太监引入宫中。
可现在,她虽然仍旧保留永宁公主头衔,但张诗韵想要入宫,却变成了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她递到宫中的所有折子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锦衣府已经将张家围得水泄不通,即便张诗韵有着永宁公主头衔,不会拦着她靠近张家大门,但却是绝不可能放她进入了。
“诗韵,你已经嫁到川宁侯府,不算是张家人了。张家人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管。你现在马上回到公主府,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张诗远在大门里面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非常虚弱,只能让张诗韵听到一个大概。
张诗韵也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是饿了。但她靠过来时,手中的食物都已经被锦衣府的人没收,即便是没有没收,就那一只烤鸭,又能管得了几个人的饱暖,又能管几天呢?
“我不走,我不走。”张诗韵跪倒在大门外边,她哭喊道,“我也是张家的一份子,要死一块儿死。”
张诗韵哭诉了好大一会儿,但院子里面却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大概是院子里面的人,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公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眼下天寒地冻,您哭坏了也不好啊。”公主伴读薛宝钗在一旁劝说道。
首辅张楚倒台,张家人被软禁在家,这是近期北平城中的最大热点。尽管有许多人,都攻击张楚、张诗远父子俩刚愎自用,专权揽政,乃十恶不赦之徒。
但薛宝钗看在永宁公主曾积极奔走,在薛蟠罚银赎罪一事上出了力,她便对张诗韵感恩戴德,不会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大骂张楚、张诗远父子俩。
另外一个公主伴读韩雪,却有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