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这门婚事,特意派人送了大笔钱财过来,极大地缓解了整个柳家的经济压力,也有效抵御了其他人的压价行为。
有陆河对柳家伸出援手在前,冯紫英的负疚感也变小了许多。
只要柳芳一家,最终能把那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凑出来,不至于落得全家老少被投进监狱、年轻男子流放边关、年轻女子送往教坊司的悲惨结局,冯紫英的良心便不会那么痛了。
话说回来,既然柳芳在做副将时,选择对桃李书院诸人动手,那他就得有被人反戈一击的觉悟。如今理国公府家道中落,纯属咎由自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以后再不和柳家人来往就是了。”冯紫英将那把折扇丢在书桌上,美滋滋地喝着小丫头送到手边的那杯温茶,感觉这一天外出奔波的劳累,顿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冯紫英还等不及将手中的这杯温茶喝完,他父亲冯唐便闯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父亲大人有何事需要吩咐?”冯紫英连忙起身,惊讶地问道。
冯唐脸色晦暗不明,略作迟疑道,“没什么。就是周进家中那个新娘子白秀珠,刚刚上门来拜访,和你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她说自己想要做一回媒人,理国公府那个嫡小姐柳岩,长得还不错,为人又天真烂漫,可以说与你为妻,我们家若是同意,便可以预先做好准备。”
“有这种事?”冯紫英惊问道,“周进明知道我喜欢王熙鹊,却给我和那位柳岩拉郎配,他究竟意欲何为?”
但冯紫英转念一想,他都给王熙鹊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舔狗了,金银珠宝、珍贵首饰之类,合起来也价值一二千两银子了,结果混到现在,迟迟得不到王家人的首肯不说,还被王熙鹊说成是没有诚意,抱怨说没给她送过商铺田产之类,这不是把他冯紫英当成了冤大头吗?
周进这么做,是想帮助自己及时止损,再不要去捧她王熙鹊的臭脚了呀。
等把这一出戏唱好,那个王熙鹊便能回心转意,也说不一定。
出于这种考虑,不要说那个柳岩貌似长得还不错,妥妥的美人胚子一个,哪怕她长得不行,但只要不是丑到极点,冯紫英皱着眉头,也可以尝试着和她接触一番,借此打击王喜鹊的嚣张气焰。
毕竟理国公府的嫡小姐,这种家世背景,若不是逢遭大难,哪里轮得到他冯紫英谈婚论嫁?他冯紫英因此动心,可谓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冯紫英便改口道,“我自己倒没有什么意见,就看人家小姑娘是否同意了。如若两家人都有意,我这里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多少尝试着接触一二回,等相互了解了再说,理国公府也曾是北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让人家面子上难堪。”
说罢,冯紫英还自掏腰包,给了他父亲一千两银子,请他把这个事情好好操办一下,流程一定要慢慢走,还说道,“现如今,我年纪也大了,确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老人家看着办理即可。”
冯紫英是这样想的,先走一下流程无所谓,等到了理国公府提出高额彩礼时,他便以彩礼过多作为借口,一口回绝就是了。
冯唐听后大喜,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先前还以为冯紫英会像往常一般径直拒绝,想不到现在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想当初,冯唐不知道给冯紫英介绍了多少好姑娘,家世和相貌都可以,但冯紫英心有所属,除了王熙鹊,他谁都看不上,让冯唐夫妇俩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好用强,毕竟结亲不是结仇家,总要让当事人心甘情愿才行。
冯唐得到了儿子这句承诺,手中又多了一千两银子,自然要开开心心地操办此事了。
既然理国公府点了头,神武将军府也在原则上同意,周进便安排妻子白秀珠妥善推进此事,总要把这桩婚事都办理妥当了才行。
“这次我赚得有点多,那五千两银子的彩礼钱,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不需要再告诉冯家人了,尤其是不能告诉冯紫英那条舔狗。”周进嘱咐白秀珠道。
随后周进来到外书房中,接待某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名叫薛蝌。他满脸都是笑容,出手也格外大方,此刻提着大包小包进门,自然受到了周进的热烈欢迎。
然而,等到薛蝌将其来意说明,说是要将他大哥薛蟠房中香菱姑娘转赠给周进时,不仅周进一下子愣住了,在他身边的平儿姑娘也差点当场石化。
“这屋子里女人还不够是吧,又要来一个香菱姑娘?”
平儿姑娘对着周进怒目而视,心想,咱们这么多姐妹服侍你还不够,你还要到处招蜂惹蝶,一个接一个带到屋里来,前几日是理国公府的柳岩被人送到家中,现在更是连已经名花有主的香菱也不肯放过,你这分明是贪得无厌,分明是欺负人呀。
想到这里,平儿姑娘的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但她心地善良,想着香菱也是一个可怜人,便赶忙去了外间招待香菱去了。
吓得周进连忙对薛蝌说道,“薛蝌老弟,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香菱姑娘,我对她也没有任何觊觎的念头呀。”
“我懂,我懂。”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