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漓江惊呼,“她……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怎么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呀!爱……妾?!”
“我调查了许久,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究竟是何时何地、又是因何产生了这好些纠葛的?我也很想知道呢!”墨绪眉头微蹙,搓着下巴懊恼道,“这件事,怕是在六界之中,也没几个人知道。漓姐姐不知道,想来也是正常。”
漓……姐姐?!他什么时候起,竟能唤阿漓一声“漓——姐姐”?
——枫颜紧咬着后槽牙想。
他轻咳了几声,艰难地从雪地里挣扎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虚弱的倚靠到了谢必安用哭丧棒变幻出的岩块上。他恶狠狠的朝着墨绪翻了一个白眼,随手团起一个蜜柚大小的雪球,就往墨绪的脑门上没好气地砸去。奈何身体的受损至使心有余而力不足,那颗枫颜使出浑身解数抛出的沉重雪球最终也只是蹭到了墨绪衣裳的下摆……
墨绪低头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雪球冰渣,又偏头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枫颜,面上竟公然浮出了不屑与挑衅的神色。他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衣裳下摆,抬手就是一道五雷符箓,动作干净利落还带着一丝的迫切之情。符箓再次从谢必安的高帽边边擦将过去,最终打着弯儿的劈落到了枫颜脚边……
“哭够了没?”墨绪阴沉着鬼脸,面向谢必安意有所指道,“我看他的身体很是健硕,根本不需要你耗费灵泽哭丧。本王不是提醒过你吗?对他,留条贱命就完全足够!”
枫颜听的脸都绿了,他盯死了墨绪,“tui!”的啐了一口血痰。想想还不解气,他又团了个更大的雪球,朝着墨绪的身上就是用尽全力的猛砸……
墨绪见此,也不甘示弱,书写五雷符箓的手就没停过……
漓江将他们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只得无奈地长吁短叹,摇头宠溺道,“我说你们两个,也给我适可而止些!当着众多外人的面,互相想掐死对方的心情,至少也给我表现的团结友爱一点啊!”
然而……他们斗得如火如荼,双双都没有将漓江的话听进去……
“谢必安,你倒是把你的主人拴住呀!阿颜他,好歹也是个伤患。”漓江扶额,只能寄希望寄托在谢必安的身上。
“女帝……可……我……”谢必安打落牙齿支吾道。
……
“糜魇。”漓江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糜魇道:“刚刚你说什么……什么泠月?”
她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止了泪,重又恢复到了先时淡漠愤世的模样。
他的身体随风腾起,踏着脚下绽放的湛蓝妖莲,悬浮于虚空;衣袍临风飞扬开,有幽蓝流光四散闪现。随着天幕愈渐的昏暗,那些流光变得越发明晰,它们细长而灵巧,似游龙走蛇一般缠绕依附于糜魇的周身。定睛细看之下,所谓的流光并非流光,实则是一道道用灵泽写就的奇诡符文。符文首尾相连,结成一道长长的不似现世所有的强大法阵。法阵之中,集聚着众生灵的念力和阿修罗的业力。
他的眉眼微垂,左手结无畏印,却背向众生;右手执菩提丹珠,立掌于胸前。他的身后显现出威仪而肃穆的法相,法相一半是赤金浮光的佛尊,慈悲悯众;一半是幽深魅蓝的阿修罗王,鬼面狰狞。
“灭!”随着沉沉的嗓音降下。
漓江用燃香凝结成的粉色天幕结界,竟在瞬息之间崩离破碎,化为齑粉……
燃香的残骸碎沫自穹顶稀疏的散落,还泛着惨淡的浅浅光辉,似残阳落雪一般落寞凄迷。穹顶之下,取而代之的是糜魇用法印结成的魅蓝霞彩与赤金流光,它们一瓣一瓣自天幕缓缓绽放而下,一方隐约显像的是诸佛端坐莲台持诵真经的残影,一方显像的是远古阿修罗战场上短戈相接的厮杀惨相。两方残影自穹顶布散至天际,分庭相抗,一则是为慈悲普度,一则是为掠夺厮杀。
“都说佛法度世人,往生西方极乐。本尊终极一生的修为,也始终无法度她喜乐。她不信佛法,不信世人,甚至……也不再信天道。”糜魇的声音似珈蓝的晚钟一般沉闷孤寂,“她曾与本尊提及,三十三重天上有三清化三尊,其道法玄妙惠及众生。她既从不信佛,本尊也可摒弃佛道,再不言君。只做不度世灵的魔尊!”
“漓江,本尊说过,本尊只要她活!”糜魇如是发愿,掌心向下,施咒道:“燃魂也好,抵命也罢!本尊说过的,你——别无选择!”
“你既从了佛法……竟堕入魔道?”漓江无奈叹道。
“阿漓,上古铜炉还撑得住么?”煞煞附耳,小声担忧道。
“不会有比燃魂更糟糕的事了。”漓江一面回答,一面吃力的躲闪着糜魇的攻势。几个回合下来,她的额上竟布满了细密的汗渍。
“本尊听闻,昔日,你以一炉桃夭,屠尽神族七十万神兵。今日,又当如何?”糜魇的声音随密集的法印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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