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他们不是蛇,他们是与你命运相连的伙伴。这么多年,冥界收留了多少命途坎坷被五界所不容之灵,他们没有退路了。何况,你将冥界治理的那样繁华热闹,或许,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你的统治,对你心悦诚服了呢?”
“煞煞,你这是在宽慰我么?”漓江惨淡问道。
“我只是怕你太累了。”煞煞道。
“是么?”漓江放下手中的杯盏,嘴角带了几分笑意的扭头看向煞煞道:“你看,你也说了‘或许’,是‘或许’而非‘一定’。”
“阿漓……”煞煞被漓江一点,心口也莫名的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尖酸的疼。它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漓江强颜欢笑的模样,只觉刺眼。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它太了解她了。每次,她明明很介意,心里发虚的要死,面上总会笑的云淡风轻。
或许从前经历了太多要靠自己硬着头皮扛,才能扛过的事情吧。不断的将希望打磨成一潭死水,所以现在防备心才会这么的重……可,灵要想不受伤害,都要学会心如磐石坚韧的呀。待到不会再轻易受伤的时候,要想放下痛苦,感受快乐,就必须再让那颗磐石之心融化。
“阿漓……我也想让你感受到快乐……”情绪酝酿的恰到好处,煞煞的眼眶也红到了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太浅的时刻。话题正要再上层楼,往声泪俱下欲语还休上头引去。不曾想,这个汤铺老板却是个眼力见贫瘠的……无论煞煞怎么的使眼色,他竟浑然不觉不妥地端上了热面热菜。末了,还要尖着嗓子吆喝一声:“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一碟子酱牛肉。姑娘,菜已上齐,您吃好嘞!”
“……”
煞煞被他过度的招待一噎,打好了腹稿的半截子掏心窝子的话竟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头,是晓之以情也不是,戛然而止也不能;气的他只得抽抽着白眼,牙痒痒的伏在桌面上发怔。
“他们愿意依附着我,就很好了。”漓江托腮,凉薄道,“快吃吧!”
说着,她先夹起了一把酱牛肉,就着汤面,津津有味的吸嗦了起来。
“那……我们还要在人界流浪多久?”煞煞也只得从风中凌乱里头缓过神来,沮丧地开口问道。
“快了,无启国在长股国以东,非徙步不能至。听闻那的人以甘草为食,世代长生;即便是人死了,埋在土里,心脏也能继续跳动。百年后,从土中爬出,恍若新生。故而,那里的人也将甘草称作长生草。”漓江一面吃着面条,一面含糊答道。
“所以……你想借助长生草的力量修复青铜炉身?可……一棵草怎么可能修复的了混沌遗留下来的神器?”煞煞不解道:“难不成你想试着将自己埋在土里,重塑肉身?”
“说到长生,世人想到的都是甘草,可却没人留意,掩埋尸体的土壤。煞煞,你我混迹于古籍神话那许多年,难道你还参透不了它的基本套路吗?”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下肚,漓江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问道。
“你是说,凡涉古籍神话者,虽故事本身大多不可相信,但里头的线索却是弥足珍贵?”煞煞了悟道。
“我怀疑,那里的土质与息壤有关。”漓江猜测道。
“等我吃完这碟子的肉,我们再继续赶路吧!”煞煞也登时提起了兴致。
……
“女帝?”
伴着一声号丧,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松散着发髻,灰扑扑着面颊,咋咋呼呼地扑倒在了漓江的脚边,哭的那叫一个梨花一枝春带雨,凝睇自挂东南枝。
漓江的脑瓜子不由一嗡嗡,想她这叱咤红尘的成百上千年里头,为了摆脱这个“万缘俱寂”,可是废寝忘食地兢兢业业了几度春秋。怎奈,何止男女,甚至公母,她都未能得偿所愿的成功培育出哪怕是半朵的桃花!今次,怎么就如此荣信的……竟遇着了美人伏膝哭诉的好事了呢?
但见那女子又是抹泪,又是抽噎地道:“女帝,妾身凭借着您的画像以及这半片衣角,总算是寻到您了!您快回去看看司颜殿下吧,他受了那个妖女的蛊惑,现如今……现如今香枫阁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了!”说罢,她又继续悲悲戚戚的痛哭了起来。
“阿颜?”漓江的嘴角抽了抽。
原来,有生之年自己好容易沾染来的桃色纠葛,究其根本,竟不是长在自己的贫瘠园子里头。它不过是从枫颜那块肥沃园子里殃及过来的……漓江捶胸哀叹道:“你又是谁?你刚刚说他怎么了?”
“女帝,小女名唤如酥,是香枫阁的前任掌事女官。”说罢,如酥对着漓江叩礼,再继续道:“月余以前,司颜殿下从无间地狱捞上来了一个名唤花可人的鬼魄。这样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些被捞上来的鬼魄多半是用来受些颜殿下新研制的酷刑,而后再打发到十八层地狱里头继续挨过。在这些鬼魄里头,被调至十层地狱的都几近寥寥,遑论赦免?可这一次,一切却不一样了。”话到此处,如酥的眸中再次蓄满了热泪,甚至还有几滴似断线的珠串般啪啪掉落。
她继续含恨道:“可那名唤花可人的鬼魄不仅被司颜殿下赦免了罪行,还被他提拔做了香枫阁的掌事女官。颜殿下时时不在阁中,她便趁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