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漓江挑眉。
“你以为你傍上古已那个贱人,我就会怕了你了?”瞬息间,梓衣带毒的利爪便扼上了漓江的脖颈:“你说,若是今日我将你的这张脸刮花了,那个贱人会为你做到何种程度?”
“阿漓,揍她!”煞煞在漓江的耳畔小声嘟囔道:“以你的修为,被她掐住,着实很不应该啊!”
漓江的注意力却只落在了梓衣额间那抹银色的仙佃上。
银色的仙佃……
她是土系术法,额间的仙佃是银色的。之前在枫城茶楼里遇见的阿翎,他额间的仙佃也是银色的,可阿翎身为火凤使的是火系术法呀!难道,仙佃的色泽与灵泽的属性实际上全无半点关系?
那么……为什么沐淋的仙佃是赤金色,而阿翎的仙佃却是银白色?
“阿漓,这个时候你还在想什么仙佃?身为冥司女帝,被这样掐脖子,你不要面子的吗?”煞煞在漓江的耳边狠狠的吹了口气,继续聒噪道。
漓江方缩了缩脖子,以思绪回应道:太久没被人扼住命运的咽喉,忽然还有些享受呢。抱歉,抱歉!
她清了清嗓音,极为应付地对梓衣道:“吾乃冥界中人,仙子,还请放尊重些的好!”
梓衣闻言,笑的愈发轻狂。她斜眯着眼,一个甩手,狠狠地给了漓江一个耳光后,居高临下道:“即便是神界阶品最小的仙君,出入仙山也有少许仙侍跟随。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为傍上了古已那个贱人,又出自冥界那个蛮夷之地,就能在这相安无事的盗取仙果了?”
“那你想怎样?”漓江面露杀意。
“说了这么多,忽然渴了。”梓衣黑眸一转,轻笑着坐到了离她几步远的石凳上。
她身后一粉衣小仙闻言,得意一笑,捧着茶壶杯盏立于漓江跟前,示意她给梓衣敬茶。
漓江也不恼怒,淡定地满斟了一杯热茶,呈于梓衣跟前。
梓衣笑意更甚,她长袖一扬,将茶水溅了漓江一身,不屑道:“太烫!”
漓江依旧不恼,只另斟了一杯热茶,施术将其过温后,单手递到她的面前。
“太凉!”梓衣骂道,“没人告诉你,敬茶时要像哈巴儿狗一样跪着么?”
“阿漓,你有自虐倾向吗?”煞煞咬牙骂道。
“自是对被羞辱然后逆袭的套路有点上瘾,想着这种桥段大多发生在孟姜的话本子里,好不容易遇到了真的,不由自我代入了一回。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神界高高在上的女上神都是这副模样?若顺着她们的模样,她们能张狂到何种地步。”
“阿漓,你不会是不敢窥探紫英上神,又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吧?”煞煞一针见血道。
“谁知道呢……”
“那也不能失了为君之仪呀!”煞煞恨铁不成钢道。
“那就……直接灭口!”漓江打定主意道。
煞煞:“……”
漓江心念微动牵引灵泽,正欲调香施术将梓衣的修为尽数废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青帝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昊哥哥,几日不见,你教我的剑法我又增进不少了呢,你要不要检查检查?”梓衣笑意嫣然地小跑了几步,凑到了青帝的跟前。
漓江端杯的手不禁一抖,上好的和田血玉杯盏“啪”的一声,碎落在地。
原来这样的梓衣,竟能如此亲昵的称呼青帝作:太昊哥哥?
一直以为,只有凡人才会庸俗的讲求圈子,譬如皇子只和贵族玩,贫农多和摊贩玩,什么阶层的人就和什么阶层的人打交道,形成一个个闭环的团。没想到……到了神界,竟也是如此。他们做上神的,大抵彼此都是相互熟识的吧,东皇和梓衣之间有陵游牵扯,梓衣和紫英之间又有青帝牵扯,蔷糜与梓衣之间还有天君牵扯。总之,这些身份尊贵的上神之间,都是紧密联系的,他们同生同长形成了一个牢靠的圈子。而青帝他……本就是这个圈子里头最为牢靠的一环,他就是在神界的人情世故里成长长大的。
可,这样的一个圈子,漓江理解不了,也融入不进去,又遑论随便结交呢?
那么,这么久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究竟在执着着什么妄念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青帝彬彬有礼的对着梓衣点了点头,几步站到了漓江的身后。
漓江有些慌乱地转身站好,结巴道:“倒,倒,倒茶啊。”
“以你的身份,倒茶?你觉得合适吗?”青帝咄咄逼人道。
如果她说,她只是想观察一下神界的上神都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不大合适?
漓江目光幽幽地擦过青帝的鬓角,遥遥地注视着远处腾云驾雾的仙鹤,心下掂量着:大概,比起做了端茶倒水的事情,在他的面前承认一句“的确不合适”才是最下颜面的事情吧。
“你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知道面子二字怎么写。”煞煞伏在漓江耳边挖苦道。
“谁说不是呢,大多时候,有了里子,还要什么面子呢?”漓江苦笑着想,“可惜,我在他的面前,总是没了里子,连面子也很难保全的。”
她定定神,自嘴角勾起了一抹半真半假的笑意,刚想开口道一句,“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