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漓江煞煞一人一宠面面相觑了许久。他们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又噌的一下就熄灭了……
静默了半晌,二灵心中的怒火又再次蹭的一下着了起来,他们怒气冲冲地一口气攀上了青要山的顶峰,立于山神武罗的居所之前……漓江碍于身份,抹不开情面,便指使煞煞隔门叫嚣。
煞煞也碍于冥煞大人的身份不好发作,便又回给了漓江一个幽深哀怨的眼神。
正在二灵眼神推搡至难舍难分的档口,一阵山风夹着草木的甜香好巧不巧的在此时刮过,掀起四周脆嫩的叶在树上沙沙作响。又一道明晃晃的亮光伴着轻微的电闪雷鸣从武罗所居住的洞穴深处传来,紧随其后的是环佩碰击的脆响。
不多时,山神武罗睡眼惺忪的从洞中迎了出来,一头秀丽的长发与碧色的藤蔓相互交织缠绕至脚踝,卷曲的细藤上还星星点点的开着几朵幼白娇嫩的小花。她赤着足踏着层层叠叠在跟前铺展开来的绿叶朝着漓江这边走来,一双细长澄澈的丹凤眼水波流转,灵动非常;长长的睫毛上还缀有小巧的嫩芽和闪闪的亮片,一派的生机盎然。樱桃大小的唇瓣,粉里透着朱红,如同树上红润诱人的果实一样,甘醇可人。只是丰润的手臂上爬满了玄金相间的豹纹,又被细萝与漆发小心仔细的盘绕遮挡,反而明显的有些欲盖弥彰。
武罗对着漓江行了一个神族对冥族应行的礼,又对着漓江怀中的煞煞行了一个神族对灵族应行的礼,方不紧不慢的开口:“小神曾有幸在脱销六界的绘本中一睹冥界女帝与灵族冥煞的尊容,虽画像与实际着实是有些……有些的南辕北辙……不过,小神凭借自身机敏的直觉,仍是可以辨认出二位。不知二位今次怒意腾腾的莅临小神简居,所为何事?”
武罗温良恭俭的做派犹如一桶冰水,毫不留情面的对着漓江与冥煞兜头浇下,浇的他们是火也熄了,气势也焉了。灰溜溜的杵在原地,四顾茫然。煞煞见状,怂怂的一溜烟化作一支刺猬簪子簪到了漓江的发上……
漓江嘴角抽了抽,勉强镇定的对着武罗回了个礼,“本帝途经此处,本想稍作整顿休息,吃个果儿鸟儿之类的,充充饥解解馋,可好端端的食物统统带了毒,这是何意?”
武罗闻言,神色惶恐道:“女帝觉得是小神动的手脚?女帝有何证据就料定是小神动的手脚?数月前,小神的领地来了个没有眼力见的小瘟神,给小神带来了成筐的麻烦,天君不信任小神,训责小神,难道连女帝也要不信任小神,要训责小神么?小神的命为何这般的苦?人在家中坐,祸从它处来。”
说罢,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漓江的右眼皮不住的跳了又跳,她呆立在原地吹风半晌,才恢复了些许的生气,陪笑道:“怎么就到了不信任的地步呢?在一众山神中,唯武罗最是人美心善了。这不,吾与煞煞初来乍到的,又被莫名投毒,一时疏忽没把握好颜色,也是有的。呃……原本是想令你协理办案,揪出幕后之人,至于信不信任,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女帝,你是信任武罗的,对不对?你是想让武罗帮你揪出下毒之人的,对不对?女帝——”武罗哭的更欢,尾音颇为讲究地落在了一个“帝”字上头,还抑扬顿挫的拉了老长。
在这声长长凄厉的呜咽中,漓江的心也跟着被揉做了一团。长“嘶——”之下,漓江的脑瓜子转了又转,之前杨判说,在人界晚辈若是受了委屈,凄凄哭诉,长辈应当如何来着?
“应当送去好吃的好喝的,聊以安抚。”煞煞很自觉的在漓江的耳侧小声提醒。
“诶,武罗,你也别如此伤心了,吾从来都是信你的。这不,吾听闻你好吃男童,虽说这口味脾性是罕见了些,但……在吾冥司吧,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癖好。像阿颜啊,长得那般花容月色的,也是吃得鬼魄的。近日,他道心渐稳,连恶鬼都吃得。你也别太伤心了,过些时日,吾便让他挑些童子给你送来,如何?”
武罗闻言,面色骤然又难看了几分,发间难得开出的幼白小花也在肉眼可见的枯萎凋零,她有些埋怨的看着漓江,楚楚可怜道:“小神好歹也是个良善的弱质女神,怎么会做出吃人这样的事情?那些村民不知沾染了什么邪祟,至使村中怪事频生,竟相信什么糊涂巫师的鬼话,要给小神硬塞什么童子……可叹小神吃了那许多年的素,一世英名竟毁在了一群村民的手里。”
豆大的泪滴自她澄澈的眸中簌簌滴落,她一面抱怨着村民,一面悲悲切切的擦拭着眼角晶莹的泪珠,很有一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意境。
“你仍在坚持吃素?”漓江大惊道。
“女帝说的是什么话?”武罗的鼻子抽了抽,泪光点点的继续:“前几日,天君还特意拨了天兵来小神的洞府查探幼童的尸首……天可怜见,这尸首确然是没有找到的,但这好吃男童的名声却是在神界一传十十传百的扩散开了来,与小神比邻而居的敖岸山山神熏池都送来绢帛誓要与小神恩断义绝。”
她的神色更加的阴郁,伴随着山风的呼啸,雷电的嘶鸣,连带着声音都哽咽的不成样子,“这几日,小神处处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