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翎容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喝茶。”
青衣小仙可人的笑意霎时暗淡了下来,他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面前的热茶愣怔了好一会儿,终是咬了咬牙,将其一饮而尽了。
“我听说儒城人皆善音律喜诗词,谦和知礼而博古通今,即便箪食瓢饮于陋室,也能自得其乐。你素来仰慕高风亮节之人,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而且……在那里,我们应该花不了多少金叶子。”
阿翎噗嗤一笑,白皙的肌肤霎时间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他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青衣小仙,嗓音愈发的温柔:“不怕,小虺。金叶子用完了,我可以再挣。”
说罢,从容不迫的从袖兜中掏出一尊精致的瓷娃娃,道:“这个给你,方才,我见你喜欢,就偷偷将它买了下来。”
青衣小虺见此,又惊又喜的红了眼眶,轻颤着嗓音回应道:“阿翎,谢谢你。这个……我很喜欢。”
“喝茶。”话落,阿翎又将一杯澄明的热茶妥帖的递到了青衣小虺的面前,边递边道:“要多喝热水。”
“呃……”犹豫再三,小虺终是接过热茶,将其一饮而尽,方道:“我还听说,墨城善造机扩活物,能工巧匠世家比比皆是。百里小城,除鹅卵石铺路以外,皆是用的红枫木建造。城中,街头巷尾四通八达,有木牛流马、飞鸟人偶等物穿行其间,或载或驮与人并走。更有甚者,十丈高楼拔地起,不费一铆一钉固定,唯有一处命门,将其拆下,整座高楼便能顷刻间化作齑粉。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找到那个命门。阿翎,你知我素来喜爱机扩物什,离泽有我喜欢的墨城,也有你喜欢的儒城,如果可以,我们就在此定居吧?””
“可这儿的灵泽于你的修行无益。”阿翎垂眸无奈道,又为小虺新添了一杯满当的热茶。
“好吧,那我们再找找罢。”小虺叹道。他看了看热茶,又看了看阿翎……再次咬了咬牙,咕嘟咕嘟的将其一饮而尽。
“我昨日听到了一则关于墨城与垚城的趣闻,你想不想知道?”阿翎道。
“是什么?”小虺目光灼灼的看着阿翎,显然是对这则趣闻来了兴致。直到他发现面前的杯盏不知何时,又被蓄满了热茶……
第八杯……已经是第八杯热茶了!他灼灼的目光略显水肿的黯淡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阿翎开口,小虺只得装傻道:“你怎么不说了?是什么趣闻?”
“把水喝了。”阿翎淡淡道。
看着面前的第八杯热茶,小虺鼓着肚皮呕出了一口茶水……本想找个锅盆之类的来盛,余光一个不留神偏偏瞥见了阿翎颜色铁青的脸,他幽怨的眨巴眨巴眼,只得委屈巴巴的将那口呕出的茶水又咽了回去。而后,小虺颤抖着手,端起了盛放在面前的第八杯热茶……
见此惨状,漓江将身子更往后的靠了靠,喉咙也不自觉的跟着滚了几滚……
“你看清小虺的真身了么?” 煞煞伏在漓江的耳畔,极为小声的解释道:“那是条毒蛇。都说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龙五百年化角龙而千年化应龙。可无论怎么化,他始终都是水生动物。这条小虺先前受了伤,现下待在这火气腾腾的地方,于自身而言也是有很大的损耗的。他身旁的那个……那个……那是什么东西来着?”
煞煞揉搓着眼睛看了又看,结结巴巴想了半晌,终是不能认出个所以然来,又思及即便自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什么的仙君,也不妨碍自己接下来需要表达的意思,便继续道:“那个白色衣服的仙君,看似是在不通情理的给他灌水,实则是在给他补身子。”
“水也能补身子?”漓江想道。
“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是他们自带的天河之水。”煞煞探了探漓江的思绪后,低声解释道。
漓江点点头,补充道:“那个白衣的仙君,据我猜测,应该是只水系凤鸟。你看不出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身上存着某种能够修掩真身的厉害法器。”
“凤鸟?那等小虺化龙之时,恰好龙凤呈祥。他们这样倒也般配。”煞煞赞叹道。
“是呀,这世间能有几对的高山流水,又能有几对的管鲍之交。他们这样,真让人羡慕。”漓江望着远处愈渐昏暗的山色,也颇为感慨的赞叹道。
煞煞闻言,粉嫩的小脸猝然皱作一坨,它长“嘶”了一声,难以置信道:“阿漓,你确定……他们只是朋友?”
“不是吗?”漓江把飘忽的目光从层层叠叠的山峦移到了煞煞皱巴巴的小脸上,疑惑又震惊道:“可他们也不可能是主仆的关系呀!”
煞煞有些傻眼的沉默了……
漓江蹙了蹙眉,又思忖了片刻,方了悟:“噢!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实则是生死与共的结拜兄弟!”
“他们……”,煞煞的嘴张了又张,终是闭上了。
夕阳的余晖也终于在煞煞异样的眼神中褪尽,店小二端来了二人翘首以盼了整个黄昏的热乎酒菜。伴随着楼道间时远时近的脚步声,阿翎小虺的对话也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垚城土地富庶,是其余五城的粮食供给之城。城内百姓皆好农桑,耕耘之余还爱钻研土壤的成分配比。比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