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半晌不语。
作为一个当年能够趁着嫡姐有孕,爬上姐夫床,又气死了嫡姐自己入主荣王府,得宠多年的女人,小邱氏绝对不是傻子。
沐清如话中的挑拨之意,她如何听不出?
按说,帮着沐清如捞出她娘,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儿。
但荣王妃讨厌沐清如这种自作聪明。
她沉吟片刻,拒绝了。
“你说得对,当年陛下都没查出什么来,你母亲自然是干净的。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她一时口快说了那么一句话,莫非就因此定下她的罪了?大理寺的官儿,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的。”
她柔声安慰沐清如,“说不定你回去了,就看见你母亲已经回去了呢。”
果然如此,推脱。
沐清如心下冷笑,脸上却还是带着感激之色。
“还是王妃娘娘见多识广。倒是我,一遇到事便慌了,着急忙慌地就来找娘娘。”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锦盒,“多谢娘娘为我解惑。我这就告辞了。”
“好孩子,快回去吧。”荣王妃笑着接过了锦盒,“今儿你心里着急,我不留你了。等你和二皇子大婚后,我必要在府里摆上酒席,单单请你来,咱们娘们儿再说话。”
“是。”沐清如又是盈盈一拜,朝着花厅外走去。
才走到了门口,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厉喝,“你给我站住!”
沐清如难掩嘴角笑意,转身便看到了拿着锦盒气得浑身发抖的荣王妃。
荣王妃面沉似水,手里的锦盒已经被打开。
锦盒里装着的,赫然就是一块儿羊脂玉碎片。
正是昨晚被沐骄阳偷走摔碎的观音像残片。
荣王妃捏着锦盒的手都是颤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阴沉沉地盯着沐清如,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无比的矫揉造作,无比的可恶。
沐清如也不装了。
她索性走到荣王妃面前,眉尖挑了挑,露出一抹颇有心机的笑来。
“王妃娘娘可急什么呢?”
纤长的手指拂过锦盒,“莫非您不认得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再抬眼与荣王妃对视,迎着对方风雨欲来的视线继续道,“若您不记得,我替您回忆一下。这,是您让我送给二妹妹的玉观音呀。”
“当然了,玉是好玉,只不过玉里面,怕是不大干净呢。”
荣王妃心口起伏,朝着旁边的管家娘子使了个眼色。
沐清如立刻道:“难道王妃娘娘还要软禁我不成?”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之色,荣王妃倒是犹豫了起来。
这尊玉观音,里面确实做了手脚。但荣王妃自认为,这手脚做得颇为干净利落。除了她,不会有旁人知道内情。
但看沐清如这般,她反倒是怀疑了起来。
难道这小妮子,知道些什么?
沐清如本来也只是借话诈一诈荣王妃,没成想她就上了套。当下,她心中便有了底,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王妃手段,我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上门。娘娘,清如不过弱女子,只想求您一句话,帮着我将我娘从大理寺里接出来。您应了,我念您的情。您不应,我少不得去求郡王呢。”
荣王妃不知沐清如到底知道了多少,却也不敢轻易就将她赶出去。
思虑了一下,荣王妃咬牙挤出几个字。
“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