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丰顿下脚步,晃晃她的马尾辫,浅笑着问她:“今晚是平安夜,你是想去见沈凌、蒋慕承,还是林百川?我都送你过去。”
陶然低头不语,把玩着他的手,轻轻掐着他小拇指的指腹。
其实她没有做好见任何人的心里准备,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怕给爱她的人带来二次伤害。
慕时丰伸手将她带入怀里,“如果你实在犹豫不决,那就用最古老的方式抉择。”
陶然抬头,“什么方式?”
慕时丰嘴角的笑有点诡异,“把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用抓阄的方式,抓到谁就是谁。”
陶然好气又好笑,捶打他的胸口,“慕时丰,你真无聊!”
慕时丰抓住她的手反剪在身后,“陶然,你现在感觉无聊是吧,当初是谁说这个古老而神圣的方式很科学,还用的乐此不疲?”
陶然没有了这部分的记忆,拒不承认,“别瞎说,你就欺负我记不得吧!”
慕时丰笑:“季扬可以证明,我的话句句属实。到了高中,你做语文试题,所有的选择题都是靠着这个被你称之为谜一样的抉择方式来完成,虽然正确率几乎没有,但你还是情迷与它。”
陶然气急败坏,狠狠踩了他一脚。
慕时丰将她腾空抱起,“恼羞成怒了?这个其实不算什么,你的糗事都可以用高铁运了,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完。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陶然捏着他的上下唇,不让他开口。
慕时丰任由她闹着,抱着她慢慢往前走。
陶然闹了一会儿觉得没劲,低头亲了下他,撒娇的说着,“我现在可是一片空白,以后不许欺负我。”
“好。”
“我不想走路,每天都要抱着我。”
“行。”
“给我洗头发,做饭给我吃,替我洗衣服。”
“可以。”
“不许跟我吵架,只能我找你麻烦,你还要负责哄我开心。”
“没问题。”
“霍连之前跟我说过,我有吸烟史,但我回国前抽了一根,怎么都吐不出烟圈,你要教我吐小烟圈。”
“不行!”
陶然不满的冷哼一声,使劲的揉乱他的头发,还不解气,又对着他的脑门拍打了一下。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校园。
学校门口,慕时丰问她,“有没有想好晚上见谁?给你放风的机会,你要珍惜啊。回到家后我可就不许你随便出来了。”
陶然想都没想,“我想见慕小橙,想她了。”
“不行,说好了要明早给她惊喜的。”
陶然的手指拨弄着他短碎的黑发,又刮刮他的鼻梁,“大慕慕,如果我要去见林百川和佑佑,你会生气吗?”
慕时丰很笃定:“不会。我和佑佑的关系特别好。”
“真的?”
慕时丰点点头,“我经常用车模和航模收买他,让他跟林百川作对。”
陶然:“”艹,渣男中的战斗渣。
慕时丰微微仰头,“想去林百川那边?”
陶然点头,又摇头,矛盾又纠结:“我就是想看看孩子。”
“行,晚点送你过去,林百川现在也不在家。我们先去蒋慕承家,之前他们在群里说要去蒋慕承家打牌,沈凌应该也在。”
陶然不由用力扣紧他的脖子,还是有些忐忑,因为没有了记忆,她不知道十五岁之后她是怎么跟沈凌和蒋慕承相处的。
记忆里跟他们撒娇,是因为她小,十几岁的年纪,可现在她都这么大,还能继续再撒娇吗?
“慕时丰,我舅舅和三哥,他们早就结婚了吧?”
“恩,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不过你三嫂和你舅妈带着孩子去瑞士滑雪了,其实你以前和你三嫂和舅妈的关系都特别好。所以不管她们在不在家,你都无需紧张,也不用担心和她们处不来。”
提到瑞士,陶然又想到那年的圣诞节,蒋慕承要带她去滑雪,可她没去,大概后来她也没有再去。
她问慕时丰,“我舅舅和三哥怎么没一起去瑞士?”
慕时丰抬起的步子微滞,看了她眼,继续朝前走。
“你出事后,这半年来,蒋慕承和沈凌很少再去参加什么活动,就连应酬几乎都不去,都是别人偶尔去他那里打打牌,算是陪他消遣时间吧。”
陶然吸了吸鼻子,可眼泪还是滚了下来,落到他的脸上。
慕时丰把她放下来,将她拥在怀里,“都过去了。现在你活着,不比什么都好吗?哭什么!”
陶然在他怀里用力点点头,把眼泪在他衬衫上蹭蹭,抱着他的胳膊,和他慢慢走着。
她问慕时丰:“我舅舅现在住哪里?”
“还是住在以前的别墅,一直没搬。离你舅妈上班的医院近,孩子上学也方便。”
那个家里有太多她的回忆,还好它现在依旧在。
陶然深深呼了口气,“大慕慕,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当然。”
她纠结半晌,怕他记不得了,“那晚我打电话给你,你说要过去别墅找我,后来,你去了吗?”
慕时丰稍稍有点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