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经查验金源坊的地道有好几条,微臣带着人顺着路线查,分别查到了这几处位置。”
李琰低着头呈上大理寺连夜画好的路线图,每一条经过城中什么位置到达什么地方全都标注好了。
路线图摊在皇上面前,他用手指点了点纸面:“你下去吧。”
李琰从御书房出来时正巧和萧风碰上了,二人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各自去办各自的差事。
严府。
银发老者正闭着眼任由丫鬟们给他换上板正的官服,他的眉眼中带着温和与从容,岁月倒是偏爱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沟壑般纵横的皱纹,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等丫鬟们退出去后,一直未开口的中年男子急切道:“爹,皇上怎么突然让您进宫?”
清风道骨的老者腰背挺得笔直,他甩了甩衣袖,抬眼看他时露出一股威严,男子立马闭上嘴,老者笑了笑又恢复了以往儒雅的模样。
“怕什么。”
严霆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很清楚,叹口气拍拍儿子的肩:“洲儿,爹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怪爹不给你安排个官职,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死无全尸,爹只希望你这辈子平安的活。”
“爹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严洲被爹戳中了心思,表情如调色盘一般,他不自然的岔开话题。
有些毛糙的大手像儿时一般抚上自己的头顶,在他疑惑的目光下严霆不再留恋转身抱着官帽走了,严洲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他爹会一去不回的感觉。
“爹!”
他向前走了几步,严霆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手随意的摆了摆,意思是让他不用跟着。
马车停在严府门外,萧风带着金吾卫候在一边。
“严大人。”
严霆微笑的和众人点头,下人扶着老爷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宫里去。马车里严霆端坐着闭目养神,官帽被他随意的摆在一边,耳边除了车轮轱辘声和金吾卫们整齐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能听见远处街道上的吆喝声。
微风吹起车帘,车厢内的光线时隐时现落在严霆脸上,有种光明和黑暗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的味道。
离皇宫越近就代表离城区越远,街道上的嘈杂声早就听不见了,严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直觉告诉他要来了。
“保护严大人!”
萧风最先感受到不对劲拔出剑跳上马车,一批蒙面杀手执剑杀了过来,短短几息空气中血腥味蔓延。一柄泛着冷意的剑从车窗处刺了进来被萧风一剑挑开,他一把抓住严大人的手臂:“严大人得罪了。”
下一秒他带着严霆飞下马车,金吾卫们和严府的侍卫团团围住二人。
破空声传来,萧风护在严霆身前挡住暗处射来的暗器,余光中瞥到严霆脸上淡淡的笑意,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杀他,萧风眉头一拧,若是如此那严霆更不能死。
严霆被他拽的东倒西歪的躲避剑刃,他看了看四周的景色,突然开口问道:“这里离容王府可近?”
突然提到容王府萧风有那么一丝分心,剑刺杀了严霆的右臂,温热的鲜血一滴滴的的顺着手臂和指尖落下。
萧风咬牙反手割了黑衣人的脖子:“严大人可要紧?”
蒙面杀手们招招都是杀招,他们一言不发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杀了严霆,严府的下人不敌杀手几乎全军覆没,没有气息的倒在地上,厮杀声还在继续。
严霆被萧风反身压在身下,剑刃还是挑破了他的发髻,银白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上,严霆自知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他望着远处像是在等待什么,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笑了。
容王府的侍卫扶桑带着人赶了过来,他手里捏着一块绣着刺绣的帕子,是方才有人送来容王府的,他和木槿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一看便知这刺绣是王妃刺绣的手法。
看着前方的厮杀,扶桑当机立断带着人冲了上去,王爷不在京城,若是王爷在他也定是会亲自出府的。
杀手看到容王府的人来了下手更是凶狠,严霆自是注意到了王府侍卫疑惑又渴求真相的眼神,他笑着摇头,做错事的人永远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哪怕无辜的人为此丧命,那种人也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
比如他们高高在上的皇上。
严霆等人满身是血的进了宫,宫人们虽不敢直白的张望但也是偷偷摸摸的看,背地里不知揣测成什么样呢。
“皇上。”
岑公公收到消息,弓腰垂头进了御书房:“宫门来报,萧大人去接严大人进宫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皇上稳如泰山,看着折子饮了口茶:“恩。”
岑公公垂着头继续道:“正巧容王府的侍卫们经过,及时解救了严大人,但严大人还是受了伤。”
茶盏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皇上抬眼盯着岑公公,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
殿前传来脚步声,应该是严霆等人到了,皇收回视线继续看折子:“传太医先给严霆诊治。”
“嗻。”
岑公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是说容王府的人救下了严霆?”
“是的郡主,属下在远处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