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出发的时候,许长宁就见队伍后头绑了一串人,估摸着十来个呢,七皇子和皇孙是知道柳诚之来接她了,所以又派了一匹人?
她嘴角扯了扯,踏在马蹬上的脚收了回来往后头走去,柳诚之收回扶着她的手跟在她身边。
剑兰受了伤,这群人却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个个鼻青脸肿,身上都是伤痕,她喊了声剑兰,下一秒剑兰出现在她身边。
“郡主。”
“谁伤的你?”
剑兰低着头有些沉默,余光还能感受到柳大人冰冷的视线,他正在看着他,明明是大冬天,剑兰后背冒着冷汗,张了张嘴唇没发出声音。
“嗯?”
听到郡主的催促,他伸手指着其中一黑衣人,这场面莫名有一种孩子被欺负了,大人来帮他撑腰的感觉。
许长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
这人缓缓抬头,冲几人挑衅一笑,还看了一眼剑兰手臂上的伤,如果不是被绑住,许长宁觉得这人恐怕会朝他们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都被绑了还不老实。
许长宁轻笑一声,手腕在袖中一转,黑色药瓶出现在她手中,她走到这人面前,捏住他的下巴,这人想摆脱牵制他下巴的手却挣脱不开。
药瓶里的药丸全倒进他的嘴里,末了许长宁还用手轻轻拍了他两下脸,就这两下男子脸颊瞬间肿起,嘴里的牙掉了两颗。
“本郡主一向待人为善,这些人中就你最有骨气,这可是我新制的补药。”
“小伙子,好好享受。”
这人还沉浸在这两巴掌的疼痛中,柳诚之掏出帕子牵过许长宁的手,仔细的擦了擦。
两人转身朝马车走去,也就才走了三步,后头爆发出一声惨叫。
两人没有回头。
裴黎望着不断扭动身子的黑衣人,他的双眼已然通红,手脚贴着麻绳疯狂摩擦,几下就磨出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让人感受到他怕是在经历此生最大的痛苦。
裴黎移动脚步丢了句多绑几道绳子就上了马车。
队伍前行,这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一路在雪地上被拖着走,他身边的黑衣人们面对此时此景心里都有了巨大的压力。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牙齿一颗一颗掉落,就这么一会好似皮肤还有了皱纹。
他中毒了!
可这究竟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
有人想到京城和周边城镇再传桃花郡主医术高超,他们也只以为百姓们只是夸大其词,现在再看却是真的。
伤了剑兰的黑衣人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傲气,他的双眸中全是祈求,求求给他一个痛快吧。
“啊~”
“啊!”
百合掀开帘子往后看着那道被拖行的黑影冷哼一声:“活该!”
李婉现在已经能做到一边听着惨叫声一边喝茶的境界了。
千帆浑身一哆嗦骑马凑近从刚才就没说过话的剑兰身边,虽然平时剑兰也不怎么说话。
剑兰的马见他靠过来,忙用马头顶了顶千帆的马。
“剑大人,你说我要是受伤了,郡主会不会也帮我出气?”
剑兰骑马的间隙看了他两眼,从来不笑的人突然笑了,吓得千帆又一哆嗦:“你还是别笑了,我害怕。”
剑兰没有听他的话,保持着微笑伸手搭在千帆的肩膀上,缓缓开口:“郡主一定会的。”
郡主爱护下属,不管谁受伤了,他相信郡主都会如此,这是他们做下属的幸运。
只是,郡主家有一个爱吃醋的柳大人,谁分了郡主的关心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被柳大人冷冷注视着,他身上的汗毛到现在还没下来呢。
他认真的朝千帆点头,千帆嘿嘿一笑,有郡主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下次他也试试。
等下次千帆受伤郡主给他撑腰之时,他差点被柳大人吓得跪下来,之后跑出去追杀了剑兰好几条街,这人竟然哄骗自己。
早知道这么吓人,他说什么也不敢期待的。
但现在他还不知道,沉浸在幻想中。
今日裴黎没再和妹妹妹夫坐一辆马车里,实在是不想再被秀一脸。
许长宁躺在马车里,头枕在柳诚之的腿上,两人吃着桃子糖,听到后头的惨叫声,她望着上方男子的脸:“诚之,你怎么不问问我给他吃的什么?”
柳诚之习惯性用手指绕着她的长发,低头和她对视着:“阿言做什么都是对的。”
阿言只是折磨折磨他罢了,这不需要问。
许长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顺从的低下头,正当他以为阿言要吻他的时候,阿言的手松开了,改为摸他的眉眼,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抵达了他的唇。
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慢慢变得幽暗,这模样像是要把她吃了。
“亲我。”
她弯唇下达命令,柳诚之像是收到军令的将士,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坚定又温柔的吻住她的红唇,桃子味在窜进彼此的鼻尖,这导致往后柳诚之看到桃子就想到和阿言接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