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安叔叔,我真没有乱说瞎话,不信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有一条好大的蜈蚣啊。”
王东说道:“还有这里啊,有一只蜘蛛,特别大。”
“王先生,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安二山勃然大怒,居然会有这种人!
他当即就呵斥道:“你给我滚……”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满腔的愤怒瞬间化为惊惧,没空再搭理王东,猛地扑到桌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宫女的鱼尾看。
蜈蚣他是没有看见,但是有一道细微至极的裂痕他倒是看见了。还有王东说有蜘蛛的地方,他也看到了一些问题。
这个时候,他才猛地惊醒过来,王东这是在提醒他,这件所谓的国之重宝有大问题啊!
一时之间,安二山后背上满是冷汗,整个身体都是凉飕飕的!
“安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见他突然这样,祁先生有些不镇定了,面色微微变了变,连忙询问道。
安二山抬头看向他说道:“祁先生,你这件东西我没法收购,请您另选别家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还说得好好的吗?”祁先生登时恼怒道,瞪着他质问。
“难不成你还想要压价?我都让利五个亿了!你安老板还不肯知足吗?”
“不是这样子的祁先生,你这件东西我是真的不能收。”安二山摇了摇头,然后指着王东刚才指过的地方说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而且这里应该是黏贴。而且这里有做旧的痕迹,明显没有到汉代。”
“换句朴实一点的话来说,您这个宫灯连修复品都不能算。毕竟修复品至少要有七八成属于原件,而不是这样东拼西凑,老料新作再做旧。”
“不过这个造假的师傅手艺不俗啊,也很有耐心,居然肯花一两年的时间,反复做旧,反复完善细节,刚才就连我都打眼了。这样的技术,真是叫人佩服,也叫人后背心发凉啊。”
“你说我这个宝贝是赝品?”祁先生脸色大变,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安二山点头说道:“绝对是赝品。但是祁先生,您是我们古玩店的贵客,这件事情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我绝对不会给您声张出去的。您完全不用担心。”
“居然是赝品,居然会是赝品!这我真是想象不到啊!”祁先生一脸苦涩的说道,拿起那只青铜宫灯看了又看,还是说道:“真是不敢置信。”
“祁先生您节哀,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要坑害您,给您设了一个这么样的陷阱。就算是圈内最厉害的收藏家,或者是鉴宝师,到了这个陷阱里头,也会被坑的。”安二山安抚道。
祁先生苦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我这是被人做局了。刚才质疑安老板你,是我不对。”
“我不逗留了,先走一步。”
说着,他就收拾东西往外边走去。
“我送送您。”安二山说道。
“不要送,我没这个脸面!”
祁先生摆了一下手臂,快步走下楼,“安老板,下次我再登门谢罪。”
“您言重。”安二山立即说道,但却真的没有去送他出门。
要是以往的话,就算祁先生说不用送,他也会亲自将祁先生送出门,乃至是送到车上,再目送着他远去才会回店里的。
但是这次他选择了不。
因为他不是傻瓜!
这只汉代宫女青铜油灯的真假,祁先生来之前十有八九心里头就已经有数了。
换句话说,他就是故意来坑人的。
对于这种客人,安二山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去招待?
他又不是个傻叉!
转过身来,安二山看向王东,满脸都是感激的说道:“王先生,多谢您。”
“之前以为您是故意找事情,不懂礼数,肆意妄为,都是我的错,我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他就倒了一杯茶,往前迈出一步,微微躬身,双手朝着王东面前一送!
哎,毕恭毕敬,一气呵成!
这样的敬茶在华夏传统圈子里头,是十分有诚意的道歉方式。
要是晚辈给长辈这样,那自然没有问题。但一个长辈个晚辈这样,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了。
王东哪里敢接呀?
他连忙摆手说道:“安叔叔,快快请起。我是菲菲的朋友,叫你一声叔叔,这点忙不算什么的。”
“何况你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了解不深,有所误会也实属正常。还是别这样了。”
“菲菲,你快扶着安叔叔起来。”
“二伯,王先生是年轻人,我们年轻人不流行这一套的。您快起来吧。”安菲菲连忙伸手去扶安二山。
但是安二山却不敢直起身来,反而将身子躬得更低了,“真是忏愧。王先生,这杯茶您要是不肯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敢直起身来,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这,好吧,我接下来了。”听他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王东也只好用双手将这杯茶接下来,一口气喝光,然后再放回安二山的双手手掌之中。
安二山感觉杯子重量轻了许多,便知道他喝光了,当即直起身来说道:“谢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