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泽眼皮动了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念时悦听出一种朕已阅的平静和傲慢。
她忍了口气,不轻不重地咬字:“他说你是个好人,让我好好珍惜你。”
男人嘴角上勾,算是笑的弧度,“下回我向他当面致谢。”
念时悦一噎,梁斯泽这人言出必行,别真去找许越林致歉。
她改口说:“他也没说的那么明显就是,他只是说你不算是一个好人。”
“.....”
许越林说的明不明显不重要,反正梁斯泽明显地笑了,“那你怎么回?”
这她一点没藏着掖着,“我就说你和他是朋友,能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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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来分钟的路程。
念时悦身体僵直了许久,她下车后先是在原地活动筋骨,揉了揉脖子。
这期间梁斯泽直接越过车头走了。
男人高大的背影突然出现在前面,念时悦缓慢地眨了眨眼,读出了一个大写的冷漠。
然后看见他硬掰着迎上来的老太太调转方向。
什么意思,还要孤立她啊。
幼稚。
念时悦有点想笑,每次和她生气,表现的行为跟个小学生没差。
她也不急着去和小学生讲和,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
坐在客厅里,梁老太太瞧着夫妻俩跟座大山似的各坐一端,视线均放在前方五十寸的电视屏幕上。
此时正播放着无聊的洗发水广告,两人却像被扣人心弦的剧情吸引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
经验告诉她,这夫妻俩是吵架了。
原因不疑有他,想过去便是因为那起突发事故。
老太太一向重视家庭和睦,立马试着劝和。先是和念时悦搭腔:“时悦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我看你都瘦了。”
女人听到瘦这个字眼只会盲目高兴,还会反问一句:有吗。念时悦也不例外,她视线转向梁老太太,眉眼带笑的:“有吗外婆?”
“我瞧着有。”老太太连接起桥梁,转头跟梁斯泽说话:“斯泽,你瞧瞧你媳妇儿是不是瘦了。”
梁斯泽视线未变,看都没看一眼,扔出两个字:“胖了。”
“……”
念时悦一秒收笑,如果说刚刚她是假意不理他,现在不必假装了,完全发自内心。
桥没连接上反而塌得更厉害,老太太把气出在始作俑者身上,冷漠的眼神剜着他,“招人烦的玩意儿,去,哪凉快呆哪去。”
梁斯泽难得好脾气,依言起了身。高拔的身躯笔直而修长,阴影投掷下来,令偌大的客厅都暗了两分。
念时悦撇着脸故意不看他,察觉余光里视野些许暗了下来。
她顿了顿。
迟疑的下一秒,站着的男人折身挤进了她单人沙发里。
有人强行加塞,念时悦被迫往旁边挪了点,瞥他一眼:“说我胖了还挤过来。”
要不要脸啊。
她的画外音刚落,耳边飘进一句冷淡的嗓音:“这儿凉快。”
“……”
说着一条手臂毫不见外地缠上来,念时悦被他身体热量裹着,差点没笑出声,但她忍住了,绷着脸说:“那你自己待着吧。”
这么说她倒也没走。
老太太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她边起身边嚷了句:“茶怎么还没上啊。”
老人家略微佝偻的身躯渐渐匿进拐角。梁斯泽偏头,张唇咬了下念时悦的左耳。
痛感连带着湿软的舌尖一齐划过,念时悦瑟缩了一下,立马捂住了被侵犯的耳朵,故作惊讶:“哪来的狗。”
男人不紧不慢地拿开她的手,长指从后穿入她的指缝,严丝合缝扣紧那一刻,他语气极轻:“上楼,我告诉你。”
“……”
威胁中夹杂了几丝轻浮。念时悦的确有些害怕,“不去,我要吃饭。”
他引诱似的,用低懒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那先吃点饭前甜点。”
她下意识纠正:“不是饭后。”
话刚出口,空气诡异地静了那么两秒。
念时悦脑子一秒冒出一个字,组合起来就是:要完。
梁斯泽也不说什么了,默然从沙发里起了身。
位置变得宽敞了,念时悦还窝在边缘没动弹,瞅着男人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她才放松地往旁边挪,不由自主地搓了搓发热的耳朵。
五分钟后,便有佣人请她去吃饭。
念时悦不得不怀疑某人威逼利诱家里的厨师以最快速度出餐。
有长辈在她也不好磨蹭,即刻动了身往餐厅走。
于是——
看到光溜溜的餐桌上只有几副精致的餐具撑场面。
念时悦无语到笑了。
见到某个男人从厨房走出来,身影利落干净,衬衫袖口卷了几道,隐藏起两枚珠宝材质的纽扣,独剩一支昂贵的腕表。彰显出一种贵气的洒脱。
而念时悦只看到了一只“饿死鬼”。
她木着脸说:“你别告诉我你去厨房帮忙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口,眼神直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