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悦还处于被家里人催婚的现状,突然转变成催生,着实让她噎了一口。
她应付不来,干脆闭口不言。
梁斯泽手臂圈在她腰上,指腹有意无意抚过她平坦的小腹,言简意赅道:“再说。”
就这样?
念时悦心说就两个字就能堵住老太太的嘴了?平时她应付父母至少要对上十个回合。
别说,还真行。
老太太竟然起了身要走,留下一句:“事已至此,许家那边你自己想办法找个项目补偿。”
梁斯泽没搭这句话,转而说:“我送您回去?”
老太太打量他一眼,穿戴正式,显然是要出门,“用不着,去忙你自己的事。”
夫妻俩送她出大门。
两人折回走在庭院内,白色的山茶花开得正盛,中间娇嫩的淡黄色花蕊,花瓣像染上朦胧的月色。
念时悦多看了两眼,视线转到梁斯泽,仰头看着他锋朗的侧脸:“外婆说的许家是许越林家吗?”
梁斯泽目光斜递向她,神色有种过分的平静,看着她却没答。
他不说话念时悦也知道,刚才听老太太的意思应该是梁斯泽让许家损失了什么。想起他说过的要让许家损失十个亿,这么来看可能是他实现了这句话。
念时悦这个人不崇尚用暴力解决问题,她倾向于一报还一报,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还回去。
一杯咖啡的屈辱用巨额的金钱偿还,她感觉挺解气的。但若是还牵扯到其他复杂的人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很显然,梁家和许家交情匪浅。本来她就认为自己是个破坏人家兄弟感情的第三者。现在更是进化成妨碍两家关系的肇事者,哪能让人心安理得。
念时悦沉吟片刻,她抿唇说:“如果是因为许越林的妈妈泼我咖啡的事,我觉得你还是听外婆的。毕竟你和许越林还是朋友,没必要因为…”
“你心疼他了?”
念时悦怔了下,没听清似的抬起头。
蓦地,撞进了梁斯泽眼底,一片凉意顷刻在她脸上蔓开。
这个“他”指代的是谁显而易见。
念时悦简直要气到要爆了。
三番两次阴阳怪气的提起许越林,好像故意要挑起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芥蒂。
念时悦知道是因为他很在意。但她不想容忍他的在意来伤害自己。
她坦荡地同梁斯泽对视,眼睛有层薄薄的湿意,使得她的眼眸异常的清亮,看起来宛若是笑着的,“你既然觉得我心疼他我的答案重要吗?”
梁斯泽眼底情绪翻滚,酝酿成一种冷漠的凝视。
这个答案比她单纯回答是或者不是都要锥心,俨然无视了他的感受,她甚至想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苍穹之下,没有一丝风掠过,山茶花的花瓣却骤然坠落,连带着空气轻轻震了一下。
此时陈宋走过来,中断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
他低头提醒道:“梁总,时间快到了。”
梁斯泽眼眸沉下来,继续看了她一眼,决然地转了身,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了。
念时悦堵了口闷气,立刻与他背道而行。
想摔门,偏偏是自动门。
她胸口剧烈起伏,气沉沉的脚步迈进室内。
一个电话让她归于平静。
“喂爸爸,怎么了?”
“你今晚要不要加班?”
她犹豫了一下,“不用。”
念立恒直说:“正好,你和徐主任的儿子一块儿吃个饭,就在你单位附近,位置我给你定下。”
念时悦马上说:“我不去。”
“你给我一个理由。”
“……”
念时悦每次的拒绝,都能得到一个辩护的机会。然而她在论据不足的情况下,经常都是屡战屡败。
这一次她依旧负隅顽抗:“我还不想谈恋爱。”
谈了还要吵架,烦死了。
念立恒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人家想跟你谈,就吃饭还想谈上。”
“……”
她无话可说了。
“晚上六点半,给我准时到。”
念时悦就这样被摁头参加一场相亲饭局。
她在纠结要不要和梁斯泽说,可是要是先发消息给他,不就证明是她先低头了吗。
她又没错,凭什么。
念时悦坚定想法,决定一个字也不跟他说。
正巧,今天单位有个短会。
念时悦做完一个外采便赶去单位开会。参加会议的全是新闻组同事,所以林姿也在场。
两个人在严肃的会议上暗度陈仓。
林姿:【刘之品感觉变帅了啊】
念时悦:【好像是换了个发型】
林姿拍了拍念时悦的头像,【肯定是要和你一块儿弹钢琴,压力上来了】
念时悦:【我压力也上来了,要不要去剃个光头】
林姿没忍住笑了一下。
坐在主位的主任眼神递过去,“林姿,你之前报备的专访什么时候提上来?”
猝不及防被点名,林姿慌忙应道:“就这两天,马上提。”
有了这一遭,她们俩没敢再偷偷摸摸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