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步调不紧不慢,身上极具质感的黑色大衣淡化了几分散漫,更显出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个高腿长,很快走到她们这边。
近距离看,会发现他的瞳仁是很深的黑色,比昨晚看着要冷峻许多。
工作人员认出是谁,立马恭敬地回复道:“梁总,这位小姐称是融媒体的记者,但她没有工作牌,按照规定不允许进入。”
念时悦马上跟着接一句:“我有,只不过在里面。”
听着还挺不服气。
梁斯泽视线自然落到她身上,穿着和昨天差不多款式的羽绒服,今天是橘色的,更像只怕冷的橘猫了。
他煞有其事地抬腕看了看时间,露出大衣内的一角西装,平添了几分冷酷的严谨。随后又偏头看向禁闭的大门,“你真是记者?”
问第二遍等于不相信,念时悦咕哝着:“我骗你干嘛。”
他应该是听见了,重新瞧上她,似笑非笑地说:“那我哪知道呢。”
“……”
算了,她还是打电话靠谱一点。
正当她下定决心打算靠自己,却听见他又说:“所以我跟你进去确认。”
?
不等她回应,他教育起工作人员,“公事公办是没错,但也要懂得变通。”
“是是是。”工作人员虚心接受,她试探性地问:“那我跟这位小姐进去?”
梁斯泽嘴角一牵,“不用,我亲自确认。”
尽管按照规定办事无可厚非,但念时悦总觉得被当作骗子对待了。
她不甚高兴地鼓了鼓腮。但好在成功进入了会场。
这会儿主持人正在说些乏善可陈的台词,掺杂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念时悦尽量降低存在感,猫着身子潜到第二排,找到了林姿所交代的那个男记者。
念时悦和这人照过面,但不熟。他见到她还愣了一下,她说起工作牌的事,才反应过来。马上从口袋里把工作牌给她。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手机调了静音。”
念时悦笑着说:“没事,谢谢了。”
她把工作牌挂到脖子上,仿佛拿到了有力的证据,腰板都直了,随即返回去证实自己。
梁斯泽抱臂半靠在墙边,前方是一群媒体工作者,他毫不避讳地看着人走过来,嘴角染上抹悠然的笑意。
念时悦站定在他面前,把牌子举高怼到他眼前:“现在信了吗?”
他眼眸稍敛,明显出乎意料:“林姿?”
念时悦讪讪的收回手,虽然工牌上没照片,相当于没证据。但她无法理直气壮说这就是她,底气瞬间弱了两分。
她咽了咽:“是我同事,我是替她来的。”
梁斯泽挑眉,口气夸赞:“还是诚信经营。”
“……”
相对无言几秒。
他始终抱臂靠在门边,姿态散漫,却有几分压迫感,目光扫过她左眼角的泪痣,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平时要有男人问这种话,尤其是他这种浪荡公子哥,她都懒得搭理。
可现在身处人家的地盘,她又不占理,若要把她赶出去也是说得过去。于是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念时悦。”
听言他有一阵没说话,似乎在品析这个名字。
“有笔吗?”他忽地问。
“啊、有。”
念时悦有随身携带笔记本和笔的习惯。她不爱背包,只要口袋够大,出门要用的东西都是随手揣兜里。
她旋即把手伸进外衣的口袋去翻,掏了有一会儿才把笔拿出来。
他说:“哆啦A梦呢。”
念时悦一时之间理解不到什么含义,呆呆地看着他,用表情打了个问号。
梁斯泽嘴角压住笑说:“笔。”
她迟钝一刻,把笔递过去。
见他两根长指跟夹烟似的衔住笔,昨晚色情的画面一闪而过,她不由地露出几丝警惕。
梁斯泽看在眼里,默然转了转笔,下巴冲她胸前的工作牌一点,“牌儿。”
念时悦微怔,指了指工作牌确认,“这个?”
他嗯了一声。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掩盖住了他没动唇的发音,念时悦以为他不耐烦都懒得搭理她,怕被赶出去,她迅速把牌子举高到他面前。
梁斯泽有一瞬的停滞,而后挑了挑唇:“行吧。”
这语气掺了无奈,念时悦也不知道他在无奈个什么劲儿。
下一刻,他指尖捏住了她的工作牌。
念时悦像被扼住喉咙一般,刹那间整个人冻住了。
他自若地摁了下自动笔的笔尾,把牌子上面的名字划掉,语调利落地问,“哪个nian哪个shi哪个yue?”
念时悦总算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要把她名字写上去,类似官方认证?
她迅速放松身体,迟了几秒回答:“想念的念,时间的时,悦耳的悦。”
由于工作牌一端绕着她的脖子,完全限制住行动。念时悦不得不和他保持十公分的距离,以至于他细微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她尾音刚落,便见他鸦羽般的睫毛掀了掀,很快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觉得名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