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门口传来一道喊声,打断了靠在一起讨论数学题的两人。
唐漫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一名漂亮的女孩被周永林背进医馆,女孩的腿被人用一件衣服摁着,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年轻的男女,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知青。
周永林背上的杨菲菲紧紧的抓着周永林的衣服,疼的满头大汗,但在看到屋里的人之后,瞬间激动的喊了一声“宴哥哥。”
那一声宴哥哥,让唐漫心中闪过一抹不舒服的情绪,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就连唐漫自己都没有察觉。
谢宴没有什么情绪,看见有人受伤,起身把药箱提过来,让人把病患放下来,把受伤的腿放在木架上,再把一个搪瓷盆放在下面,以免血滴在地上。
“怎么伤的。”谢宴一边问,一边示意杨菲菲身边的男知青摁在杨菲菲腿上的衣服拉开。
“不小心被镰刀砍伤的。”杨菲菲忍着疼回了一句,继续激动的说道“宴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菲菲,杨菲菲。”
“嗯!”谢宴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表示自己记得对方,还是在表示他知道对方是怎么受的伤。
他打开医药箱,用沾了生理盐水的棉花擦掉杨菲菲腿上的血,杨菲菲腿上的伤有些长,伤口也很深,需要缝针。
检查完伤口,谢宴看向唐漫“媳妇儿,你来给她缝针。”
媳妇儿!!!
谢宴之前虽然和人介绍她的时候也会说她是他媳妇儿、爱人,但这还是第一次喊她媳妇,她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走过去。
“宴哥哥你结婚了,怎么可以?”杨菲菲一把抓住谢宴的手,激动的大喊着“琴姨知道吗?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嘶!”杨菲菲一把抓在谢宴受伤的手腕上,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因为疼痛瞬间变得苍白。
唐漫沉下脸,抓住对方的手臂,冷声呵斥道“松手。”
“我凭什么松手?宴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这不知羞耻、厚颜无耻的女人究竟使用了什么卑劣手段逼迫宴哥哥娶你?”
杨菲菲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声音都变得尖锐刺耳,那饱含着无尽委屈与哀怨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她那娇嫩白皙的脸颊滚落。
杨菲菲本来可以在家做她的小公主,她是为了谢宴才千里迢迢奔赴这偏远艰苦的青山公社来当知青,她满心欢喜地憧憬着,以为只要自己来到了这里就能够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从此与他双宿双飞、相伴相随。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来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青山公社有二十多个大队,她所在的小湾村大队没有谢宴。
她来这里大半年了,为了找谢宴,她一休息就会去别的大队打听谢宴的消息,但是始终没有打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直到前几天周永林告诉他们生产队过几天会来一位村医。
因为谢宴是大夫,她一听说有村医过来,就下意识的想到谢宴,也就跑去询问周永林来的村医姓谁名谁,在得知对方的名字后,她就知道要过来的村医肯定是谢宴。
她很激动,几乎每天都会去周永林那边问一次谢宴什么时候来,然而她昨天下午正好去公社,到了晚上才回到知青点,所以并不知道谢宴已经来了。
直到今天中午,才听见其他知青提到谢宴,谢宴终于来了,但是他结婚了,这一消息让杨菲菲很崩溃,抓着镰刀愤怒的砍向玉米杆,却砍偏了,一镰刀砍在自己腿上。
唐漫凌厉的扫了一眼谢宴,他骗了她?
“不是。”谢宴的手还被杨菲菲抓着,手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
然而,他根本顾不上手上的疼,紧紧的抓住唐漫的手“杨菲菲是我外祖父他们家的邻居,我们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除了这一层邻居关系,我和她没有别的关系。”
听完谢宴的解释,唐漫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偏偏这个时候,杨菲菲又一次跳了出来“宴哥哥,你忘了,余爷爷和琴姨到我们家下了订婚书的,订婚书现在还在我家放着,我手里也有你给我的信物。”
说着,杨菲菲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羊脂玉手镯。
“闭嘴!”谢宴那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全是愤怒之色,深邃的眸子如刃般盯着眼前的人,他不顾手上的伤,强行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杨菲菲,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没有给过你任何信物,这只玉镯是我买来送给我母亲的礼物,另外,我姓谢,不姓余,我的婚事轮不到余家任何人指手画脚。”
杨菲菲噌的一声站起身,朝着谢宴怒吼道“余家没资格对你的婚事指手画脚,但琴姨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可以为你的婚事做主。”
唐漫看了一眼谢宴的手,纱布已经被染红了,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裂开,想到他的伤很有可能已经裂开,她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谢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待考证,但那是她的家务事,她会等人都走了在处理自己的家务事,这会儿她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些人“腿还治吗?不想治就请你离开。”
杨菲菲瞪着唐漫,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