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迢在荥南县里活的肆意,顾径微的悲伤也被冲淡了不少。
这一日,云迢本想带着琥珀去赵家见杜芸,可是还没出门就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无法,只能过后再去赵家。也幸好是她只是起了兴致想要过去,并没有给杜芸传信,否则她就要做那失信之人了。
申时二刻,有人想要来见云迢。
此时的雨比之早晨更大了,云迢疑惑,如此大的雨,究竟是何人要见她?
“那人可有说明身份?”云迢放下手中的书卷。
“门房还没来得及问,那人给了她一支簪子,说是您看了就什么都知道了。”管家弯了弯腰,将簪子递给她。
只一眼,云迢就认出来这是她先前赠予杜芸的簪子,同时也想起来了她当初说的话。
“快快请她进来。”云迢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见没有错处才出门。
她来荥南县已经很久了,也并没有避着人,杜芸知道她在这里也理所应当。
只是不知道杜芸究竟有何事要她帮忙?竟让她冒雨前来。
杜芸刚看到云迢时,就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云迢让人去把她扶起来。
“求郡主救命。”杜芸的眼角含泪。
“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云迢见她这般模样,心疼的紧,“若是我能够帮你,一定会帮忙。”
杜芸将事情娓娓道来。
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又何至于来找云迢帮忙?
“你是说赵清喻通敌?”云迢听她说完,不可谓不惊讶。
他不是才用自己女儿换了前程吗?怎得又通敌了?
难不成是缙云伯没满足他的要求?
“千真万确,我怎么敢骗郡主?”杜芸说着说着又哽咽了,“圣上知道了,定了诛九族的罪,秋后问斩。”
“这我该如何帮你?”若是旁的也就罢了,这可是顾今朝下的圣旨,让她如何帮忙?
“我知道郡主不一定有办法,只是试上一试。”杜芸有些不好意思了,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我与夫君刚有了孩儿,我不想……”
“你有了身孕?”云迢止不住的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我需要去问问我爹娘。”
“我知道的。”杜芸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此事又实在是敏感,就算云迢说不帮她也是应该的,可是她居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不帮,她就已经很感激了,“成与不成,我都欣然接受。”
“那你回去等消息,好吗?”云迢拉着她的手,“肚子里的孩子……你们照顾好。”
云迢本来想说,若是可以,就将孩子打掉,可是她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杜芸走了,云迢的眉渐渐蹙了起来,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猝不及防。
赵家诛九族,那赵令仪是否也无法逃脱?
早知道之前就让她嫁入缙云伯府了,那样至少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保下赵家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不能保下他们三人?
赵令仪与她关系不错,又还那么年轻,她实在是不忍心。
……
云迢将此事给顾径微和云谏说了。二人都不是很赞同她应承下来。
“她现如今话说的好听,若你真没让事情有转机,她恐怕要记恨你。”顾径微无奈的看着云迢,她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竟然连此事都应承下来。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避之不及。
“兹事体大。”云谏饮了一口茶水,“你最好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若是换了旁的事,云谏只会夸云迢心善,可这事太大了,他们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我现在就去修书一封,就说你这是童言无忌,让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顾径微都想好了,若是他们不答应,她不介意让他们提前几个月见阎王爷。
……
“姝儿怎么还没出来?”
已经辰时三刻了,他们等着云迢吃早餐,她却迟迟不来。
“我去看看。”姜穗宜站起身。
来到云迢的房间门口,姜穗宜敲了敲门:“郡主可起了?”
一连叫了几次,里面都没什么动静。
姜穗宜说了声得罪,就让随行的家丁撞开了云迢房间的门。
她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才特意带了名家丁一起。
她在房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云迢的人,最后只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封信。
姜穗宜不敢怠慢,让婢女拿着信封,回到了餐厅。
姜穗宜摇了摇头,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她不在房间里?那她在哪里?难道被人掳走了?
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
姜穗宜让婢女将信封交给顾径微:“长公主殿下,这是我在郡主房间里找到的。”
顾径微每看一个字,心就往下沉一分。
“究竟是怎么了?”
“姝儿带着琥珀回京城了。”顾径微将手上的信件团成一团,心里的火气都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