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出来了。”
喜娘的话打断了唐世忱的思绪。
赵幼悟的面容被红盖头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透过薄纱看到模糊的人影,并看不清其他的的神色。
唐世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此刻站在赵幼悟身旁的不仅有喜娘,还有赵夫人。
唐世忱心中明白,无论怎样都不能不给赵夫人面子。于是,他将目光投向赵夫人,用坚定而诚恳的语气说道:“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必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娘子,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赵夫人听后轻点了下头,但心底仍旧有些疑虑。毕竟,唐世忱在外的名声并不好,这让她对女儿的未来感到担忧。
然而,表面上赵夫人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她轻声说道:“那就拜托你了。”说完,她默默地注视着唐世忱,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些安慰。
唐世忱感受到了赵夫人的目光,他的神情愈发坚毅,郑重地回应道:“请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时,赵夫人不禁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迢。
其实,现在的唐少珩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与她理想中的女婿形象高度吻合。只可惜……想到这里,赵夫人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只可惜郎心有归处,就算是她勉强得来一个姻缘,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至于唐世忱,似乎从未听闻过他心中有其他女子。
赵夫人始终坚信,只要给予唐世忱与赵幼悟更多相处的时光,他定能领略到赵幼悟的美好之处。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携手好好过日子了。
赵夫人滔滔不绝地嘱咐着,过了许久,要不是喜娘说再不启程可能会误了时辰,赵夫人才停下。
唐世忱终于带领着赵幼悟等一众人踏上归程。
渐行渐远间,唐世忱一行人的身影逐渐模糊。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赵清喻默默接过下人递来的水盆,毫不犹豫地将盆中的清水尽数泼洒在地。这便是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意味着从此女儿成为别家之人。
赵夫人见状,本想劝阻他不要泼水,但赵清喻又怎会听从呢?
赵夫人沉默,良久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此时此刻,她只想用这种方式宣泄内心复杂的情感——有对赵幼悟的祝福,亦有不舍之情。
……
“老爷,夫人,少爷他们回来了!”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禀报。
正在内间闲聊的缙云伯夫妇对视一眼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才缓缓地向外走去。
刚走到堂前坐下没多久,唐世忱一行人便走进了门。只见他身着一袭红色喜服,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而身旁的新娘赵幼悟则身披霞衣,头顶红盖头,虽看不清面容,但也能想象出其美丽动人之处。
在其他侍者的指引下,唐世忱和赵幼悟完成了一系列传统婚礼仪式——拜天地、敬父母等。缙云伯夫妇看着眼前这对新人,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并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厚厚的大红封递给了赵幼悟,表示对她的祝福与认可。
尽管心中可能有些不满或担忧,但缙云伯夫妇明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而且实际上,他们在红包里放置的财物也相当可观。
待所有礼节结束之后,缙云伯夫人挥挥手示意喜娘带着赵幼悟先行回房休息,而唐世忱则留在外面陪伴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们继续欢宴。
“临序真是好福气啊。”唐世忱的狐朋狗友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何出此言?”唐世忱闻言,顿时心生疑惑,满脸不解之色。他暗自琢磨着这句话的深意,心想:什么叫好福气呢?难道说成亲便是一种福气不成?可他已然成婚数年,自己并未觉得他有何特别之处啊。
或许……所谓的好福气另有所指?
这时,只听那位朋友继续说道:“那赵家小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如今你将她迎娶进门,岂不是天大的福分?”言语之中满是艳羡之情。
唐世忱听后,心中不禁一动。他知道这位赵家小姐确实容貌出众,但对于是否因此就算得上是好福气,仍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婚姻生活中的幸福与否,并不仅仅取决于外貌。
正当唐世忱陷入沉思之际,那位朋友又叹了口气,抱怨道:“不像我家中那位,整日无所事事,除了会打马吊外,一无所长。真真是令人头疼!”
听到这里,唐世忱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朋友所说的好福气,不过是羡慕他娶到了一个美貌的妻子。
想到此处,唐世忱微笑着回应道:“虽说赵家小姐容貌姣好,但婚姻之事,岂能单凭相貌定论?夫妻和睦、相濡以沫才是真正的福气。至于你夫人擅长打马吊,说不定也是一种消遣娱乐的方式呢?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之处。”
不管他是自谦还是真觉得自己的妻子不好,唐世忱可不能落了他的话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谈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