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记是坐着卡车一起过来的。
一下车他就跟迎过来的大队长介绍起了沈元白。
沈元白孙大队长很熟。
即便没有见过面,可他听过这个名字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他们队里才刚刚收到人家沈书记派人寄过来的钱。
所以孙永福对沈元白非常的客气,态度极为热情。
接着郑书记又对孙大队长介绍了何斯亦夫妻,跟他说这是何立轩的父母。
当初派何立轩去建南的人就是孙永福,看他把父母也带回来了,孙永福也没当回事。
还以为人家城里娃娇惯,父母遇到机会跟过来看看情况,这也正常。
因为有之前省城政府发过来的电报在前,现在又有郑书记的介绍在后,孙永福对何斯亦两口的态度也很好。
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孙永福就提出要带着人在队里参观参观。
沈元白摆了摆手,说:“孙队长啊,你们队里的情况我听拾月和立轩说了一些,也多多少少了解点儿。
看肯定是要看的,不过我想还是先去拾月家里坐坐吧。”
他说到这笑了两声,自嘲道:“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开了这一天半的车,虽然有立轩替换着也有点受不了,我得缓缓,得歇歇。”
一听这话孙永福哪里会不同意?
他立刻在前面引路带着这一群人往拾月家里走。
而何立轩则先把车开过去了。
连着吃了几天特效药,何斯亦和傅云芳的病已经有了显著的效果。
何斯亦最明显。
他当初的病情原本就不重,又经过了及时治疗,此时脸上的疱疹都已经结痂,有很多痂都掉落了。
因为他长疱疹的位置原本就集中在颧骨上方还有眉眼周围,戴着眼镜不仔细看都有点看不出来。
傅云芳虽然人还是迷迷糊糊,没有清醒过来,但伤处也好了很多。
最起码这两天疼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也不会再因为疼而掉眼泪了。
总之两人走在人群里已经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生病了。
当他们到达拾月家的时候,于初夏还有江栋已经得到消息全都赶了回来。
而叶朴安则赶去牲口棚那边去叫何立学,应该马上也过来了。
看到家里这么一堆人,还全是知青,郑书记亲切地过去和他们交流了一番,还和他们唠了唠家常。
几人也看出此次拾月他们回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做,所以虽然依然兴奋,却都很知趣地提出了告辞。
连激动地眼泪汪汪的于初夏都被江栋给先拉走了。
孙永福看到这种情况,也把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们撵回去干活了,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时候沈元白才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还让拾月与何立轩把他们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孙永福看。
看着那两张崭新的结婚证,孙永福一时间都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这种情况,沈元白先道歉。
他说:“孙大队长,这事儿是我的不是。因为当时不知道这两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两人能不能看对眼儿,所以这事儿我就一直瞒着,没有提前跟别人说。
甚至连他们俩到省城之前,也都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所以你别怪他们,要怪就怪我,怪我想太多,顾虑太多。”
孙永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这意思。”
他感慨道:“我就是之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太震惊了。”
孙永福觉得自己其实能理解沈元白的想法。
拾月毕竟是离了婚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有沈元白他们几个人的看顾,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村里女人。
她和城里知青那根本不是一路人!
就算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在事情没成之前沈元白也不敢把这心思随便透露出来。
不过……
孙永福忍不住又仔细看了看一直很沉默的何立轩,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了拾月什么?
他好好一个城里娃,以后真在农村扎根不回去了啊?
他又看了看何斯亦夫妇,觉得这两口也有意思,竟然会同意儿子娶一个村里姑娘!
毕竟这时候恨不得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有谁会往乡下跑的?
但不管孙永福心里怎么琢磨,这结婚证都领了,那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
他立刻就表示了恭喜。
然后还主动问起两个人婚事要怎么操办?
说如果需要,队里可以找人帮忙。
郑书记立刻说:“那肯定是要办一下的。”
他哈哈笑着指了指这院子里的众人,冲孙永福说:“人家双方的长辈都来了,就是要来帮小两口张罗婚礼的,这怎么能不办呢?
虽然现在移风易俗,不能大操大办。但简单热闹的新式婚礼还是能搞一个的嘛。你们订日子,到时候我一定过来参加!”
听说郑书记还要来参加这俩人的婚礼,孙永福想不重视都不行了。
因为沈元白还要赶回去上班,他不可能在队里多待,所以这婚礼干脆就决定放在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