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还在睡觉的张知被哭声吵醒,抬手抓了抓鸡窝头,穿好衣服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婶子哭得泪流满面,因为磕了几个头,额头上沾染了一些泥沙,看着很是狼狈。
按理来说,小水村的人张知都是认识的,但是这人有些面生,张知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婶子。
那个婶子见张知掀开帘子出来,膝行两步,准备在张知脚下磕头。
老王氏赶忙上前拦住,“叶子,快起来,张信谷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抱着娃淋雨?”
说到张信谷,张知就想起来了。
这张信谷不是个好东西,和张温发并称为“小水村两害”。
以前张信谷这人还是不错的,自从他爹娘死了以后没人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赌博,赌输了就打人,不管是谁,见人就打,村里没人爱跟他来往。
听闻,他这个媳妇是和人赌博赢来的,张知没见过几次,好像叫苏叶子。
苏叶子只带了一个斗笠,听到老王氏提张信谷明显哆嗦了一下,她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孩子,脊背被雨打湿了一大片。
她拽着张知的裤脚,求道:“知了,求求你了,救救我家狗子吧。”
老王氏和小李氏一起使了劲,才将苏叶子拉起来,将她按在火堆边上坐着。
见苏叶子紧紧抱着小娃,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张知只能先问问情况,“婶子,狗子怎么了?”
苏叶子抹了抹眼泪,道:“知了,狗子昨天早上吃过饭就开始拉肚子,还说肚子疼,我给他喝了些温水也不见好,等到半夜的时候一直说肚子疼得睡不着,今天早上突然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然后……突然就晕过去了。”
“稍等,我给他把脉。”张知语气平缓地将狗子的手腕拉出来把脉。
把过脉后,张知将狗子的小手放在光下仔细端详指甲。
对上苏叶子期待的眼神,张知捏住中指和食指给她看,“狗子指甲里面有白点。”
苏叶子看了看张知说的两个手指,又拿出狗子的右手,疑惑地道:“右手指甲里面也有白点,这跟他肚子疼有关系吗?”
“有。”张知从火塘里拿出一根燃烧的小木棍,凑到狗子的脸跟前,掀开他的眼皮检查,“你看,他眼白上有黑斑,这是肠道毒素残留造成的。”
毒素?毒?
山洞里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听到这话都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人翻着自家孩子的眼皮观察。
苏叶子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着急问道:“是中毒了吗?他吃的东西我都检查过的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张知将目光投在狗子发黄的脸蛋上,又看向苏叶子,问道:“你先别急,这病有些特别,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狗子最近有呕吐吗?”
“吐过,吐过,昨天吃了晚食就吐了,我还以为他是吃坏肚子了。”
“狗子最近是不是脾气变得很奇怪?”
“对,他脾气变得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打人咬人,越来越……像他爹了。”
苏叶子说着,眼眶又红了。
张知拍了拍她的手,“先别急,狗子夜里会不会磨牙?会不会经常半夜醒过来?”
“对,最近特别频繁。”
苏叶子有些惊讶,这些症状竟然都代表有问题吗?
张知已经确定狗子是患了什么病,就怕说出来,大家都不会信。
苏叶子见张知突然沉默下来,心里害怕极了,不会治不好了吧?
她连忙跪下求道:“知了,狗子是怎么了?你救救他吧!”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一定会信。”张知将苏叶子扶起来,“他肚子里面有虫子。”
“啥?人肚子里怎么会有虫子?”苏叶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张知,突然想起来什么,哆嗦着嘴唇道:“狗子就……就喝了几口生水,虫卵已经孵化了吗?”
张知瞅了一眼狗子,“这样吧,我让你看看,你把狗子放在地上。”
狗子好像六岁了吧,抱这么久也不累吗?
本来山洞里光线就不好,还被一堆人围着,光线更暗了,张知从火塘里重新捡了一根燃烧得正好的小木棍,“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太激动。”
苏叶子心里又是一紧,默默点点头。
张知轻轻捏开狗子的嘴巴,将火棍放在狗子的嘴巴边上,能清晰地看到狗子的口腔。
竟然有几颗蛀牙?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大家等的有些焦急,感觉眼睛都酸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再给我递一根烧火棍。”张知将手向背后伸去,二娃激灵地又递了一根。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大家伸长的脖子都感觉僵直发酸的时候,突然看到狗子的嗓子眼出现了一个芝麻大点的白点。
这个白点是移动的,一点点的从下往上移动,渐渐由小变大,变成一条线。
离得近的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珠。
真的有虫子!是从肚子里爬出来的?
苏叶子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张知嘱咐她不要太惊讶,她只能难受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虫子是从她喉咙里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