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的图纸和泥瓦匠的那种不一样,张老头又去响水村王泥匠那里沟通了半天。
王泥匠大致明白了,将图纸修修改改,勉强能用起来。
王泥匠说道:“你家要是都修成砖瓦房,得不少的青砖呢,就砖窑送砖的那种车子,我估摸着得十几车才行,你就先让那边按十五车来送吧,砖窑好说话的,用不完的,只要干净没用过,还能退回去的。”
张老头点头答应下来,“行,还有这土,得用多少,是不是得提前去地里头土?”
到时候垒墙,就得用泥,这土是少不了的。
“嗯,趁买材料的功夫,你们家可以先把土挖好,另外还得买点石灰,混到泥里头垒墙,结实又防潮,防虫啥的。”王泥匠想了一下,继续道:“你后面这排房要求结实,那你再买些糯米,煮成浆混在泥里面,保证结实。”
“行,真是麻烦你多操心了。”张老头连连道谢。
“害,都是应该的。”
王泥匠笑了笑,他不就是赚的这份钱吗?
他又跟张老头说了一会儿买瓦片和打井这样的细碎事,还有他家得准备的东西。
眼看着时候不早,张老头便先回去。
下午张老头回来后,就把王泥匠修改好的图纸给张知看,旁边还用炭笔记着几串数字。
整个老张家人,都学着张知用柳条烧成木炭,随身携带着,用起来特别方便。
“王泥匠算了一下,五分地全部建成砖瓦房,八间屋子,材料加上他带着的几个人工,大概要四十两银子。”
张知赞叹了一句,“不愧是专业的,那咱就按照图纸这么做吧!”
张老头紧赶慢赶地带着几个儿子往下水村的陈家砖窑那去看青砖和瓦片去了。
陈家砖窑,没在村子里头,而是在村边的一个坡地上头,大老远的,就看到那边烧窑时冒出来的青烟。
砖窑是一个叫陈开土的人开的,里头干活的人也都是村子里头的人。
下水村在响水村的下游,算是个大村,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姓陈,小水村有不少妇人嫁过来,所以来往得多,大部分也都认识。
老张家以前名声不显,但因为收鸭蛋的事,现在在十里八乡那都是十分出名。
也因为这个,砖窑的人瞧见张老头四人,也颇为热情客气,只问他们要哪样的砖和瓦,要多少量什么的。
张老头按着王泥匠说的,报了个数量给那陈开土。
“这个量有些大,估摸着得过个三天才能给你们送过去。”陈开土估算了一下量和价钱,最后给张老头报了个价钱,“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多要,就这么多砖和瓦,给个八两银钱就行。”
“这砖不算贵,可这瓦却不便宜,你要得多,我都按本钱给你算,出去也别说这个价,省的到时候别人也问我要这个价。”
陈开土看着也是个活络会做生意的,一番话说得张老头听着也十分舒坦。
“成,我记下来了。”张老头问道,“这钱怎么给?”
“砖窑的规矩,都是先给一半,剩下那一半等到送过去了再给,到时候清点一下,要是有路上给颠碎的,到时候直接刨出来钱就好。”
“好。”张老头按着陈开土说的,把钱给付了,约定好了送砖过去的时间,便往回走。
这一趟这么顺利,张老头自己都叹了口气,“咱们的日子真是不一样了,若是以前,必然为这一块砖争来争去,能少一个铜钱是一个呢!”
以前哪敢这样大手大脚地盖新房子啊?
要盖一处新房子的话,得攒上好几年的钱,要是家里头儿子多的,就更没得帐算了。
也怪不得大多数的人家,哪怕儿子成了亲,也没法分出去单过,除了这家人多了旁人不敢欺负,服徭役时,只出一个人钱以外,更多跟这房子修着费钱有关系。
想到这儿,张老头又感叹孙女有本事,不然他这辈子闭眼之前,都不敢想能修起来两排青砖瓦房。
张老头嘿嘿笑了笑,脚下的步子更轻松了一些。
一家子都是闲不住的性格,张老头一回家就让三个儿子去后山挖泥巴。
家里女人正在清洗皮蛋上的泥巴稻壳,为了防止有人拿着裹鸭蛋的泥巴研究出来皮蛋是怎么制作的,老张家人都是清洗好才拿去卖的。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满满当当三车皮蛋,张信山三兄弟和张知往县城卖皮蛋。
农贸市场,顾客在老地方给占了摊位,并且自发地排好了队。
卖皮蛋进行得非常顺利,结束后,张信山又按照张老头的吩咐,去杂货铺买了石灰,又去粮铺买了二十斤糯米。
糯米产量比大米低,即便是碎米,也要十文钱一斤,张信山买的时候心疼地直叹气。
想着自己的桑塘养鸭计划,张知又拉着几人往牛马市场去。
还是上次的那个摊主,看到张信山几人,立马热情地招呼:“我家的小鸡小鸭便宜了啊,四文钱一只,随便挑随便选,死一只退十倍的钱。”
摊主身边摆了六个笼子,四个笼子里全是小鸭子,嘎嘎嘎叫个不停。
这次的鸡鸭看起来比上次精神多了,但价格也贵了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