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氏听了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不能!
老王氏带着三个儿媳妇叉腰堵在几家人门口轮流地骂了一天才消停。
村长冷哼道:“人家有发财的本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一个的,人家穷的时候怎么不帮衬一下?”
村长媳妇朱氏白他一眼,“你在这发什么脾气?这些人是忘记了王桂花年轻时候是多泼辣了,这不就被收拾了么。”
“这些人都是得了眼红病,看见人家赚钱了就酸,怎么不见他们把家里的赚钱法子说出来啊,tui”
朱氏很是看不上那些人,人穷志不能穷,更何况,这段时间张智牛家收鸭蛋,哪家没赚个几百文?
朱氏很是严肃地看着自家老头子,“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犯糊涂,这事你可不能掺和进去,我知道你看重整个村子的发展,但日子都是自个儿过的,不能看人家赚钱了,就抢了人家赚钱的门路,这和挖人祖坟没什么两样。”
老村长气得鼻孔生烟,怒吼道:“我是那样不明是非的人吗?”
也不等回答,老村长一阵风一样地跑了,“你说得对,我去敲打敲打这几家人,别败坏了咱小水村的风气。”
老王氏在骂了几家人一顿后,还是感觉不解气。
于是,等这些人家来卖鸭蛋的时候,老王氏挑拣的时候格外严格,太脏的不要,个小的不要。
这家的不满意,那家的不收,如此折腾几次后,那几家人不敢惹老王氏,就去找张温发的麻烦。
“张温发,都怪你,要不是你误导我,张智牛家怎么会不收我鸭蛋?”
“就是,我们卖点鸭蛋容易吗?你就知道祸害人,狗东西……”
“张温发,要不你继续收我们的鸭蛋?也不多要,一文钱一个。”
张温发被几人吵得脑壳疼,他大吼一声,“够了!!”
村民被他镇住,纷纷闭上了嘴,但依然围着他,等着他给自己等人一个说法。
张温发深吸口气,气哼哼地说道:“要不是你们得了红眼病,说人家坏话,人家能不收你们鸭蛋?活该!”
说罢拨开众人进了屋。
他拍拍屁股走了,可大伙儿却不愿意了。
“好你个张温发,小瘪三,你开门!”
几人在张温发家院子里闹了一阵,见他始终躲在屋里不出来,只好提着篮子走了。
只是,某一天早上张温发被臭醒,起床就发现院子里被泼了粪,臭气熏天。
张温发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也无济于事。
这种缺德玩意儿,村长才不会帮她主持公道。
————
老张家院子里,因为老王氏觉得半下午雇人有些划不来,今天下午先自家人干着。
白老头锤了锤老腰,“等做完这里鸭蛋,咱们去百合地里拔一拔草,我昨天去坡地转,百合已经长老高了。”
又问老王氏,“咱们今年是不是多养一些鸭子?”
老王氏点点头,“行,估计今年村里养鸭子的人不少,山娃你们去县城卖皮蛋的时候,顺带买些鸭苗回来。”
“大娃二娃怎么还不回来?”张老头看了看天,大概到了酉时三刻了。
张知坐直伸了伸腰,这洗鸭蛋的活一点都不好干,一直弯着腰,而且手长期泡在水里,皮肤都起皱了。
“我去看看!”张知撂下手里的鸭蛋,走去门口望了望,没发现大哥二哥,倒是看到一个人推着板车快步往这边走来,索性没有关门在门口等着。
来人打开嗓门,“知了,你家还收鸭蛋不?”
张知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张信盛,“大盛叔,快进来,还收着呢。”
张信盛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推着满满当当一板车的鸭蛋进了院子,“我去山里收了些鸭蛋,你们给过一遍?”
张知挑挑眉,又一个收鸭蛋的?
“我们家的价格你知道吧?”张信山提醒道,实在是被张温发干出的事吓怕了。
“知道!知道!三个两文钱。”张信盛又抹了一把汗,笑呵呵地道:“翻过两座山有几个村子,他们出山一趟不容易,我去收鸭蛋,他们可高兴了,一文钱两个也愿意卖,我就赚个倒卖的钱。”
“嚯!你跑得够远啊,累成这样!”张信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知佩服地看了张信盛一眼,山路不好走,翻过一座山怎么说也要一个时辰,来回四个时辰,还要推着板车,春天这样凉爽的天气,他衣服都湿透了。
以前他还觉得大盛叔游手好闲,没想到脑子还挺灵活,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还愿意吃苦,这钱该他赚。
等老王氏几人将鸭蛋好坏过了一遍,张知轻松地报出鸭蛋的个数,“大盛叔,三千六百九十个,对不对?”
张信盛看着张知数得又快又准,羡慕地发出一声叹息,不像自己还要盘着手指才能数清,恨不得把鞋脱了将脚趾也用上。
张信盛忙摆摆手,“对对对!我还能信不过你们嘛……”
其实他在山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数清到底有多少个!
张知将两吊铜钱和四百六十文零钱交给张信盛,他笑得呲出一口大黄牙,“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