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小王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期待自己什么时候能怀孕,为此吃了不少药,现在大嫂先有了身孕,自己更焦急了几分,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担忧。
她怕自己怀不了,真就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让丈夫绝后。
小王氏翻来覆去的,张信粮自然被吵醒了,他明白妻子的烦恼。
他将妻子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萍萍,别担心!你记得村尾的亮叔一家不?以前亮婶子嫁进来六年都未开怀,娘家给弄了不少偏方,喝了很多药,也没有怀上,本来他们自己都放弃了,到了第七年,就突然怀上了,后来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孩子。你莫急,我们慢慢来。”
小王氏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小声抽泣,满脸的泪水。
张信粮给她擦了擦眼泪,他的手一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掌心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在他的安抚下,小王氏安然入睡。
时间呲溜一下过去,等胡掌柜能下地的时候,已经到了年关。
胡掌柜的家人来接他的时候,老张家人正好一起进城买年货,让闹着非要一起去的孩子们能搭个顺风车。
因为天气太冷,河面结了薄薄一层冰,已经不能行船了。
路上有雪有冰,孩子们走着去不安全。
张知三兄妹和胡掌柜坐在牛车上,因为牛车加了个棚子,冷风吹不进来,里面放上炭盆,格外暖和。
张知好奇地看了一眼拉车的水牛,她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牛。
“胡爷爷,一头牛要多少钱?”二娃好奇地问。
“一头牛的市场价在十五两到二十两之间,我家这头花了十八两买的。”
“嘶~这么贵!那要是马该多贵呀?”大娃忍不住感叹,以前他们家一年都攒不下五两银子。
“听闻一匹劣等马至少一百两。”
“为什么这么贵?”张知很好奇。
“听说北方在打仗呢!草原的牲畜进不来,价格自然就涨起来了!”胡掌柜耐心地解释道。
三个孩子跟着胡掌柜坐牛车一直到了回春堂的后院,等后面走路来的张信山三兄弟赶来接人,他们才准备告辞离去。
胡掌柜喊住张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沉默片刻后从书柜里找出来一本书,“拿去看吧,别弄坏了。”
小姑娘太聪明了,又很有天分,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么个好苗子!
张知高兴地接过,细心地将其塞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道:“胡爷爷,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行了,快走吧!”胡掌柜将毕生经验都记在了这本书里,多看一眼,他都会后悔送出去。
张知对着胡掌柜鞠了一躬,告别离去。
好消息,有了第一本医书!
坏消息,她不识字!
这是真的,这个时代的字,张知一个都认不得。
快过年了,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购买年货的人,或是带着小孩来凑热闹的父母。
一年到头,也就丰收的时候和过年的时候,大人们才舍得拿出更多的钱来给孩子们买东西。
因为张信山他们要去县衙缴税,还要买布料对联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兄妹三人决定先自己去逛逛,等回去的时候在城门口等长辈们汇合。
张信水叮嘱大娃二娃,“把妹妹看好了。”
二娃把胸脯拍得邦邦响,保证到:“爹,你就放心吧!我们就是自己丢了,也不会把妹妹丢了。”
没有大人在一旁碍事,大娃二娃一左一右牵着妹妹嗷嗷叫着往前跑去。
县城这么大,最热闹的自然是贯穿整个百步县的中央大街了,三人没跑多久就到了。
张知问两个哥哥:“咱先去哪家店逛?”
大娃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先去杂货铺?我想给我娘买斤红糖!”
知了给他发的一百二十文工资,他都攒起来了,一文也舍不得花。
娘亲怀了小弟弟,奶奶说女人怀孕了要吃些好东西多补充营养,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红糖是最好的东西了!
“当然没问题了,走!”
张知拉着两个哥哥的手往杂货铺冲去。
正是年关热闹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涨价,红糖也不例外,现在要六十四文一斤。
大娃不舍地捂住钱袋子,权衡一番后买了一斤红糖。
出了杂货铺,三人挨着一家一家往前逛,没多久就逛完了,然后停留在一个米糕铺子前。
大娃瞅了一眼蒸笼里的米糕,咽了咽口水,问边上的张知,“饿不饿?想不想吃米糕?”
张知点头,虽然早上吃过早食才出的门,但是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了,能不饿吗?
张知想了想,道:“还有爹爹他们呢,我们多买些。”
大娃二娃一听,当机立断,“行,花的钱咱平分。”
米糕很大,里面裹着馅儿,白菜馅的一文钱一个,红豆馅的和肉馅的两文钱一个。
他们一共六个人,张知决定买六个肉的,三个菜的,三个甜的,正好一人两个。
张知拿着钱上前,冲店主甜甜一笑,问道:“六个肉的,三个菜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