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山从怀里摸出一包糖,给孩子们嘴里一人塞了一个。
赚到钱手头宽裕,张信山就买了一包,给孩子们甜甜嘴,这种小孩子吃的糖不贵,五文钱能换一包,里头有十颗。
麦芽糖,不太甜,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应该是没处理杂质的原因,和现代花样繁多的糖果比起来差远了,张知不爱吃,几口咬碎直接咽下去。
张知提议道:“奶奶,我们要不要买点肉庆祝一下?”
老王氏看了一眼老头子的脸色,难得大方,解开一串铜钱给张信粮,道:“去吧,去响水村买两斤肉。”
张信粮高兴地接过,丢下手里的活就往响水村跑。
黄鳝在翁里养了一晚,土腥味去的七七八八,家里女人不敢动手,由张信山提到河边去杀了处理干净带回来。
为了防止媳妇偷吃,遇到买了肉的那顿饭都是老王氏掌勺。
张知跟着老王氏的屁股后面进厨房,仰着脑袋道:“奶奶,黄鳝用油煎一下更好吃。”
老王氏白眼一翻,摊手道:“我还知道油炸的更好吃呢!油败光了,下个月吃啥?”
张知想说油吃完了再买,但想到以她奶抠门的样子,两斤肉恨不得分十天吃,还是闭上嘴巴。
看着老王氏熟练地往锅里添了水,显然不愿意按照张知的意愿来。
张知太知道她奶的做饭步骤了,等水开了将萝卜和黄鳝丢进去,撒一点盐,等要出锅的时候,用筷子在油罐里蘸一下,再在汤菜里搅一搅,精准的控制不超过三点油花。
说好听点叫原滋原味,说难听点泔水不如。
家里人显然适应良好,但吃过大鱼大肉的张知感觉像是在坐牢一样。
张知一把抱住老王氏的腿,撒娇道:“奶奶,黄鳝分我一半,我来做好不好?”
老王氏皱眉道:“黄鳝身上有油,不放油就很好吃了,别在这裹乱,出去玩去。”
张知不依不饶的去缠老王氏:“奶奶,分一点黄鳝给我嘛,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行行行,不准浪费。”
张知喜滋滋的端着一碗黄鳝肉,让张大娃帮忙摘片荷叶,张二娃和黄泥,再请小李氏多多的切一些蒜末、香菜碎。
将黄鳝和盐、蒜末、香菜碎拌匀,用荷叶包起来,最后用黄泥裹上,放在灶膛里烘烤,张知估摸着等饭好了,“叫花黄鳝”也烤好了。
等到开饭,敲掉外面的黄泥,还没剥开荷叶,浓郁的香味就扑了出来。
张知尝了一筷子,黄鳝的皮肉紧致而不失柔嫩,蒜蓉与黄鳝肉完美融合,在口中交织缠绵,鲜美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要是有辣椒肯定更好吃!
众人惊奇还有这样的做法,吃的那叫一个香,越吃越想吃,蒜末香菜都一股脑扫入嘴里。
老张家从不会浪费粮食,做的饭菜只有不够吃,基本上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但是,今天老张家的饭桌上就剩了小半盆菜,正是老王氏做的那盆萝卜炖黄鳝。
除了最开始老王氏给每人分的那一勺,大家都没喊过要添菜。
老王氏心情很不美好,扭头看向张老头。
张老头假装没看见,立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
老王氏的目光在三个儿子的身上扫过。
三兄弟一个激灵,放下碗筷准备跑路。
老王氏哼笑一声,给三个儿子一人分了一勺,盯着他们吃下去。
老王氏:治不了老头子,还治不了你们?
张知悄悄松了口气,又腥又没味的萝卜炖黄鳝,谁爱吃谁吃,她一口都不想吃。
“奶奶,以后捉了黄鳝我们都这样烤着吃吧!”张大娃不知死活的开口。
张知:敬你是个勇士,敢直面奶的怒火。
老王氏眉毛一挑,给张大娃盛了一勺。
张大娃小声道:“奶,我饱了,真的饱了。”
张二娃和张知见状立马离开了饭桌,避免被殃及池鱼。
吃过饭,大家坐在堂屋里剥豆子。
收割后的豆秧放在阳光下曝晒几天,确保豆荚完全干燥,然后用连枷拍打,黄豆就自己蹦出来了。
午时太阳火辣辣,村民们都会选择在家歇晌,将拍打过一遍的豆秧再翻检一遍,总能找到一些还嫩的豆子,剥出来炒腌菜也能饱肚子。
老张头看向张信水问道:“大雨家稻子还没收完?”
张信水叹息道:“没呢!瞧着还有三亩地没割。”
五天前,他们几个人就将张温雨用板车抬回来了,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瞧着脸色又青又白,怕是要将养一段日子。
这就苦了张信豆夫妻俩,也就是大雨他爹娘。
他家多带单传,张信豆的爹就生了他一个,然后他也就生了张温雨一个。
祖辈们积攒下来的地,不用分给兄弟们,就越攒越多,种了早稻的田地足有十三亩。
但张温雨受伤,他媳妇要留下照顾,就剩老夫妻俩恨不得日夜赶工,张信豆甚至住在了地里。
农事是很讲究农时的。
不然,一场雨下来,半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才几天俩人都瘦了一圈,头上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