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每分每秒都无限漫长,付馨硬生生承受着这份酷刑,之前大义凌然的赴死精神早就荡然无存。
殷红的鲜血从破口处汩汩冒出,挖心之痛深入脊髓,付馨浑身剧颤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无功的声泪俱下:“太疼了,太疼了,饶了我才芮姐姐,饶了我……”
实际上才芮的动作并不慢。她很快找到了目标,拔出手指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为付馨止了血。
付馨透过模糊的视线,瞧见才芮血淋淋的两指之间,夹着一颗蠕动的白虫,但还没等她看清楚,小东西已经就被才芮捏碎,倏忽变作一抹齑粉。
那是霜丝蛊。
付馨全身脱力扑倒在地。才芮就着她的血写道:“忘了从前。以后,你是我的人。我护着你。”
付馨疼的涕泪横流,羸弱的迭声答应。
魔尊远恒的霜丝蛊,都能被才芮轻轻松松的碾成粉末,可见才芮才是她惹不起的大佬,她活下去的最大指望。
才芮扬手破了禁制,桃月和遇舟立马冲了进来。两人被屋里的凌乱血腥吓住,进退两难。
遇舟嗫嚅道:“才芮姐姐,她……”气若游丝的付馨没了往日跟他斗嘴的气焰,这并没有让他有报仇的快感,反倒担心起付馨来。
才芮示意他们出去。桃月紧张的奔到付馨跟前,恭敬的朝才芮作揖后,动作麻利地抱起付馨,飞快回了她们俩的院子。
紧随而来的还有遇舟。桃月把付馨安置在竹床上,遇舟便从怀里的小药瓶里倒出一粒丹药,轻柔的塞进付馨嘴里。
丹药黝黑清香,付馨略微张嘴,丹药就像有灵性一样钻入喉咙,很快扩散到自己的四肢百骸,胸口的钝痛终于有所缓解。
桃月担忧的皱着眉,清秀的脸上凝重焦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惹才芮姐了?”
付馨苦笑。某种意义上,才芮还算是救了自己。摆脱了魔尊远恒的控制,她在难闻的血腥气中还嗅到一股自由的味道。
但她无法解释,只能敷衍道:“放心,我死不了。”
桃月心疼的红了眼眶,才芮在她心里显然成了严苛的代名词。她翻箱倒柜的拿出干净的衣服,又出去打水:“你等着,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再换身衣服。”
遇舟坐立不安的等到桃月出去,这才磨蹭到付馨身边,吞吞吐吐的说道:“才芮姐姐定是有她的理由,她不会无端害你性命,所以……所以你不要记恨她。”
遇舟从小跟才芮相依为命,也不知道在这孤寂的昆仑山上度过了多少时光。这种信任和依赖是旁人无法企及的。付馨理解遇舟的用心,但保留对才芮的置评,她只是安抚道:“恩,我不会恨才芮姐姐的。”
遇舟把付馨的话当了真。见桃月打水回来,他白净的小脸犯上红晕,匆忙撂下一句话就跑出去了。
“你好好养伤,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临走前,遇舟还把那小药瓶留在了桌上。
桃月小心翼翼的给付馨擦了擦脸,遇舟的药很管用,付馨的胸口已经不那么疼痛,她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把桃月当朋友,见桃月苦大仇深的目光,她嫣然一笑:“表情不要这么悲壮嘛!我又不是要死了。其实我不疼,别担心。”
桃月被付馨一说,压制的情绪突然就找到了宣泄口,她接着付馨的话题开始唠叨了:“以前你不声不响的,我还道你弱不禁风心思重,谁想到你现在,偌大个昆仑山都快容不下你了,一共四个人你得罪两个,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少闯祸,少闯祸,你怎么记不住呢!”
付馨躺在床上,享受着桃月的唠叨声。活着挺好,她也不懂之前怎么就一心求死呢?
以后再也不想死了,太t疼了!
付馨受了伤,理所当然的缠绵病榻,怎么都不肯练功了。期间桃月和遇舟轮番来劝说她,最后连才芮都来了。但她铁了心的装可怜,就是不起来。
才芮对她包容到令人发指。竟然让桃月和遇舟都不要打搅她,各种仙药灵草不断的送给她,让她养尊处优的一直躺到品鲜会。
付馨想开了。品鲜会的前一天,她蹦下床,精神抖擞的叫来桃月:“月宝贝儿!帮我梳个美美的发髻吧!”
桃月见付馨生龙活虎,终于放了心,也就没有责怪付馨的胡乱称谓。
付馨凝视着镜中自己姣好的容颜,默不作声地扬起唇角。
没了魔尊远恒的制约,不用日夜担心被魔尊啪啪啪,真是太好了!
才芮似乎比魔尊远恒还厉害,抱上才芮的大腿,真是太好了!
有才芮的庇护,能在仙界放心大胆的横行霸道,真是太好了!
既然才芮跟魔尊已经闹翻,之前的计划宣告破产。那么,为了保证这份逍遥自在能够长久稳固千秋万代,是时候除掉魔尊远恒的其他党羽,让他永远都别想打上仙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