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
沈折言的书房内。
沈折言身边的心腹昊忠回来复命。
数日前听说自己未来的妻子,徐家四姑娘欠了龙骧会一百两银子。
虽然这份婚事于他而言是迫不得已,但自己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这位未婚妻到底在做些什么。
于是便让昊忠去打听。
昊忠回来将在徐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沈折言。
包括徐家如何颠倒黑白让徐满顶包,徐满又是如何临危不惧的与人谈判,扮猪吃老虎的化险为夷。
沈折言听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个名叫徐满的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后来媒婆送来的不是徐家四姑娘的庚帖,而是徐家五姑娘徐满的,说是也是月圆之夜出生,但生辰八字与沈折言更和,更好。
沈折言心中居然有几分觉得有趣,昊忠打听之下得知徐满带领父亲分家并答应代嫁之事。
“少爷,你是不知那徐家老太太有多么的不知羞耻,老爷和夫人不知道徐家已经分家,前些日已经把聘礼送去徐家,那徐老太太居然闭口不提徐义一家分家的事,居然就把聘礼收了!”昊忠略带气愤的说着。
其实昊忠从小身在市井,父母在斗殴中身亡,被沈折言救起,所以什么样的市井小民没见过,这都算不得什么,可就是看不惯徐家老太太这般欺负徐满。
“少爷,咱们不管管?”昊忠试探的问,怎么说徐满如今是沈折言未来的妻子。
沈折言没有说话,却给了昊忠一个眼神。
昊忠太熟悉这个眼神了,这个允诺昊忠大胆做想做的事,但是指令又不是从他沈折言口中说出来的眼神。
昊忠笑着点点头。
没过几天,徐仁家就遭了贼,这个贼奇怪的很,什么也不偷,却只把徐满的聘礼偷了个一干二净。
因着是徐老太私留的聘礼,徐仁家也不敢声张,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沈折言听昊忠汇报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这几日昊忠打探徐满的情况,也不自觉的被这个女子敬佩起来。
连日来,昊忠几次踏入徐义家这片曾经荒芜之地,亲眼见证着这里从最初的满目疮痍,到如今每一寸土地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徐满的眼中没有对这片土地的不满,而是充满了希望。
即使在困境也能开出花的希望。
“告诉沈管家,再送到徐义家一份更厚重的聘礼,”沈折言低着头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书,沉声说,“还有,我要十里红妆,迎娶我的妻子!”
……
大婚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徐满早早起身。
三个丫头走进来帮着徐满梳洗打扮。
为首的丫头是腊梅,如今已经成了她的贴身丫头:“少夫人,她们俩是红梅,雪梅,和我一起服侍少夫人。”
徐满忍不住想,这三个人名字起的倒是有趣。
三个丫头给自己梳好头换好衣服后便前往沈老爷和沈夫人的院子请安。
“媳妇徐氏,见过父亲,母亲。”徐满恭敬地行礼。
沈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峻,显然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并不是特别满意。
沈老爷倒是和颜悦色,笑着说道:“不必拘礼,快坐吧。”
“谢父亲。”徐满依言坐下。
沈老爷慈祥地看着徐满,问道:“在沈家住的可还习惯?”
“回父亲,一切都好,多谢父亲关心。”徐满恭敬地回答。
沈夫人冷哼一声:“听说昨晚少爷在自己书房睡的?”
徐满嘴角扬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冷笑,看来这是立下马威了。
其实她们村里就有这个旧习惯,新婆母总要为难一下新妇,不然好像就丢了面子,没有当婆母的威严。
其实哪个婆母不是从媳妇过来,何必彼此为难。
要知道真正的威严从来不是用恐吓得来的,而是威信。
“回婆婆的话,夫君昨日身子不适,媳妇想着让夫君好好休息休息,方没有叨扰。”徐满不卑不亢。
“夫君身体不适,你才更应该随身侍奉。”
“是,媳妇惭愧。媳妇是新妇,别说夫君的喜好,就连夫君的样貌也是昨日才见。我想着沈家不比我们乡野之人,哪怕我们村里,新婚夫妻也都是相敬如宾的,沈家书香门第,夫君的教养一定是极好的,若是我服侍得不好,夫君碍于我新妇的情面,不忍心拂了我的面子,夫君反倒是休息不好,媳妇的罪过可就更大了。婆母放心媳妇以后一定好好了解夫君,照顾夫君。”
一番话下来,徐满面色不改,若是换了旁人说这番话,一定让人觉得是故意和婆婆作对。
可是徐满的真诚却让人觉得,她似乎真的是这般想的。
沈夫人一时语塞:“我问一句,你却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存心……”
“母亲。”
沈夫人刚要说什么,沈折言出现在门口,一袭白衣如弱柳扶风,昨日在烛火下没看清,他的脸真的惨白得没有血色,似乎每走一步都费尽全身的力气。
徐满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