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疏散人群!”
在场面即将失控,演变成恶性踩踏事件之前,终于有安保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们呵斥着,艰难地维持秩序,终于将我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此时我身上已经多处被撞击红肿,身上处处都疼,满是淤青,并且心悸如擂鼓,还在窒息中回不过神。
刚才的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当真会死在人群中,被杨欣这些疯狂的粉丝们活活掩埋,窒息而亡。
那将会成为第一个为保护当事人,而被踩踏身亡的可怜律师。
如果真是如此,我希望我的同事们能替我索要一笔赔偿,到时候全部归于律所,也算是我对天元最后的价值。
在这混乱中,却没人注意到,角落中还是有些狗仔拍到了这一幕。
包括疯狂的粉丝和狗仔,还有江时尧抱走杨欣的那一幕。
……
等我到医院,杨欣已经被妥善安置在病房中,有最精锐的医护资源为她检查身体。
看到江时尧黑沉的脸色,我只好默默将手藏在身后,不让上面被人群挤压的痕迹落在他眼中。
而后强忍着疲惫酸痛的身体,挺直腰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废。
“你就是这么带她去见人
的?”
他知道我们今天出门是为了见彭宁儿,于是一开口就是质问:“见原配,需要在太阳下站两个小时?需要吸引这么多狗仔记者?”
说到这,他目光一凛,冰冷地看着我:“这些该不会是你有意为之,故意将杨欣放在危险的境地?”
“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吗?”
我忽然觉得他这话很没意思。
我和杨欣年纪也没差多少,难道比她多活的这一年,就要求我必须将杨欣当成婴儿来照顾?
“江总。”我尝试解释:“杨小姐坚持要见彭女士,只有这一个办法……”
“笑话。”
我很少见江时尧这样生气。
他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直到将我逼得退无可退,这才居高临下,目光鄙夷地落在我身上:“从来没见过见当事人需要罚站的,你觉得我也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吗?”
他的声音仿佛利剑,带着直白的讽刺:“你以为这是宫斗电视剧,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表演?”
“江总。”我皱紧眉头,下意识反驳:“彭女士心里对杨欣有芥蒂,想要为难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杨小姐坚持往枪口上撞,我觉得只能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牙尖嘴
利。”
他压低了声音,低下头质问我:“我给你的投资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她,连这一点也不清楚吗?”
“还是说……”
他看着我逐渐难看的脸色,仿佛是为了彼此伤害,于是不惜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我。
于是他忽然讥讽一笑,恍然大悟道:“我倒是忘了,你确实很擅长借刀杀人装无辜,杨奶奶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无辜。”
我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他明知道杨奶奶是我一生之痛,只要提起,就瞬间能将我打入地狱。
可他看着我难道过几乎支撑不住的身体时,唇角甚至恶劣地勾了勾,继续冷声揭开我鲜血淋漓的伤疤:
“当初杨奶奶因为你出了意外,现在又是杨欣……苏玖琳,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着杨家人因为你而受伤,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她们?”
“够了!”
我打断江时尧的恶意揣度。
甚至说,我知道他或许很清楚这件事杨欣的确有责任,但他就是要故意刺激我,将一切习惯性推在我身上。
我身上很疼,心里很累,不想再站在这里任由江时尧恶劣的泄愤。
于是我推开他,在见到走廊的白光后长出一口
气,离开前学着他冰冷的语气,留下一句:
“江总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没兴趣再说,您如果当真认定了是我在故意害杨小姐,那么您可以继续这样认为下去。”
“如果这样能让您心里觉得好受的话。”
而后不再看他,想也知道他现在会有多生气。
他肯定想不到我还会反驳,一定觉得我的脸皮厚到了极致。
回到家,我疲惫地打开灯,看着越发昏暗的老灯泡,心里直叹气。
上一天班受一天气,回到家还要面对这种破房子,一辈子简直是完了。
时至今日,过去这么多年,唯一让我觉得这间房子没有那么腐烂的,只有边边角角中那些曾经留下来的痕迹。
“时尧,我买了好多冰箱贴,以后在这里给你留便签。”
“啊,这是我新买的地图,以后我们有钱了出去玩,每去一个地方,就做个标记。”
“想和你一起去全世界。”
“……”
回忆中雀跃的声音被门外震天响的敲门声打断。
“苏玖琳,你回来了是吗?房租欠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交啊。”
外面的声音不耐烦,拖鞋踢踏的声音尤其明显,房东故意放大了音量,一边抱怨着一边去
了楼上。
“我是看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