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我扔掉了，我不喜欢玫瑰。
在孟亚楠揶揄的视线中，我随口笑道：“大概是哪个客户的感谢吧，也不知道送个锦旗，花没几天就败了……”
“也是。”
孟亚楠收回目光，她也是实用主义者，“到时候除了一堆垃圾还剩什么？”
她长吁短叹，我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精准的打量。
大概是在计算这么一束花需要花多少钱，而这些钱够了吃几顿饭。
干我们这行久了，见了太多奇葩案子，无论当初多么信奉浪漫的人，也会开始市侩，悲观，实用至上。
以及……
“不会纯粹的爱，我们的未来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各种足以带来保障的合同！”
这是孟亚楠聚餐醉酒时，对着我们整个冷硬的办公室做出的尖锐评价。
一阵见血，刀光十足，却没有一个人反驳。
她却没看到卡片被我顺手藏了起来。
卡片在掌心硌得我生疼，硬纸板的尖角仿佛钝刀，顺着掌纹一寸一寸的割开纹理，贴着血管狂跳。
存在感强烈，我唾弃自己。
第二天上班，花已经被垃圾车收走。
但办公室还有每天都活力四射的‘娇花’女士。
杨欣照例一大早站在镜头前，仿佛公主
莅临，对每个麻木上班的同事招手，活力十足的握拳鼓励：
“加油！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在律所实习呢，这里每个同事都好忙，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
她瘪了瘪嘴，落寞看向镜头，我只能用余光看到弹幕瞬间铺满屏幕。
竟然是在直播！
“这怎么办？”
我从孟亚楠的眼神中看到了崩溃，“她怎么每天都有花活？”
我们在她的影响下，已经连续几天不能正常工作，同事们怨声载道，私聊的小群刷新速度每天蹭蹭上涨，字里行间满是打工人的怨气。
“我来吧。”我叹口气，尽量柔和地提醒杨欣：
“杨小姐，我们之前商量过的，可以拍摄，但尽量在您的办公室……也不能直播，大家都需要正常上班。”
杨欣还没开口，我终于能看清弹幕。
哪来的老女人？能不能离我们欣欣远点？
在你们办公室直播是给你们面子，我们欣欣是为了帮你们律所做宣传，太不识好歹了！
欣欣宝宝别伤心，这种人这辈子发不了财。
……
我一阵沉默。
说我老我认，但说我发不了财，我觉得不对。
这位杨小姐刚刚为我们带来一千多万的收益，从这
一点来看，她堪称我们的贵人。
而且……谁会需要一个明星给律所做宣传啊。
到时候难道让她的粉丝都来我们公司打官司吗？
“好吧，我知道呢。”
等弹幕频率下来了，杨欣看够了，这才嘟着嘴眼巴巴看着我：
“大家都说我上班的样子特别可爱，像混在大人堆里清澈愚蠢的小孩，我只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我有在认真上班的。”
“嗯，您有。”
我点点头，亲眼看着她关闭直播，这才哄着财神回到她的办公室。
然而再次未能如愿。
“都到齐了吗？”
一道声音从休息区传来，我这才发现，江时尧居然一直在公司待着。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我眼神下意识躲了躲，心头有些难堪，握紧的指尖险些刺破掌心，我知道刚才我卑微逢迎杨欣的样子，肯定被他看到了。
带着现任来羞辱前任，看来的确是修罗场界经久不衰的趣味。
他越过我，杨欣扬着甜笑跟在他身后，站在办公室所有人面前。
“杨欣来公司实习，很多事情有些生疏，还希望各位能多包容。”江时尧坚定的站在杨欣面前，坚定护着她，“如果有不方便的，可以及时联系我，不要为
难她。”
“真好笑。”
孟亚楠默默吐槽：“再方便下去，我们干脆都换上奴才衣服，伺候大小姐得了。”
“是财神爷。”
我默默纠正，不敢直视江时尧，更不敢想象他居然也会这么无条件护着一个人。
甚至失去他的逻辑和行事标准，像故事中的男主角维护女主角，身后瞬间脸红娇羞的杨欣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公主。
而我们在一起时，他可太像现实中刻板严厉的男友了……
“没有啦，大家都很好相处的。”
杨欣怯生生探出头，瞬间笑得明媚，“时尧还订了餐厅，今天请大家一起吃饭，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
“好开心能和大家一起聚餐。”
她热情的招呼公司同事，处处透着女主人风范，我淡然笑着，不再看江时尧时不时看向我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告诉我我和杨欣之间的差距吗？
这一点我在见到杨欣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大可不必时时提醒。
江时尧和杨欣坐在一起，杨欣喜欢热闹，坚持带着他挤上我们的餐桌，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向江时尧撒娇：
“时尧，